sp; 「是的。」我领首。
其它还需要什么语言?
「尸体僵硬在死后二十四小时达到最巅峰,嗯~~虽然众家说法各异。半夜两点以后,先不管多多少少的差距,总之佳奈美小姐遇害后的时间差不多是那样。尸体可能已经硬绑绑了吧。帮她换衣服或许也不容易,但相对的,僵硬的身体也有利用价值,就是所谓的有好有坏吧。」
「不容易是套装喔!那么僵硬的尸体穿得上去吗?关节部分也许还可以转动」
「要不然,相同的衣服准备两套也可以。然后在白天身体尚未那么僵硬时,先帮她换上。至于脱下来的小礼服,应该也是藏在门后吧。」我滔滔不绝地说:「我之所以会有这种结论,是基于砍头的理由。那固然是为了让佳奈美小姐的尸体一人分饰两角,脸自然变成一个障碍。可是,我相信还有另一个理由。为了那种理由而砍下他人首级的家伙,应该是绝无仅有了吧?对!就是为了让肩膀变成一片平坦。」
「若非如此,假使不是平坦,就无法成为踏脚台?因为那种踏脚台不稳定?」
彩小姐用恐惧不安、彷若希望获得否定答案的虚弱口气问我。「是那个意思吗」
「是的。」我简短肯定。「与其说踏脚台,或许说楼梯比较正确。首先放好椅子,在旁边竖起佳奈美小姐的尸体,稍微靠着墙壁的角度就可以了吧。然后,以椅子当第一阶,佳奈美小姐的肩膀当第二阶,最后向上跳跃。单脚跳、用力踏,然后跃起吧。如此将手伸出,就可以构到那扇窗户。」
因为佳奈美小姐一直坐在轮椅上,所以不知道她的实际身高。可是,既然会想到二度利用那具尸体,应该跟赤音小姐差不多吧。赤音小姐绝对算不上娇小,即使少了一个头,应该也有一米五。然后再加上赤音小姐本人的身高,三米多一点。接着再伸手,最后跳跃。只要手可以构到窗户,之后攀爬上去就可以了。佳奈美小姐的尸体可能因为跳跃时的冲击倒下,但那样反倒比较好,因为就不会被发现那是用来当踏脚石。
从颈根处砍断的理由,开门见山地说,就是为了那个。
「会那么顺利吗?那种事」
「就算失败也无所谓。因为,不论多少次都可以重来。事实上,也不是一、两次就成功的吧。可是,最后还是成功了。佳奈美小姐的尸体倒下。可能的话,应该也想把窗户关起来,然而那只能从室内控制,因此才放弃的吧。第二天我们看到赤音小姐的尸体其实是佳奈美小姐的掉包尸体,那时已经超过死后僵硬的巅峰期,变得较为柔软。不过毕竟不是专家,所以那方面无法判断。」
「怎么可能」彩小姐一脸惨白。那是早上那个混乱的彩小姐。宛若愤怒,又似绝望。「太残酷了!太残酷了!绝对不能原谅。杀了人,砍下首级,埋起来又挖出来,而且还充作别人的尸体,这样已经很残忍了竟然还用来代替椅子、代替梯子、代替踏脚台?那种事情岂能原谅」
「『要坐在活人的身上很困难,况且还要坐上三十分钟,是近乎不可能之事吧。然而,坐在尸体上称不上难事』」朗诵般妮妮道出的是深夜先生。「这是大江健三郎说的,你没听过吗,彩小姐?」
彩小姐一脸惨白、厌恶般地摇头。犹如小动物般畏怯,彷佛在否定现实世界般惊惧
我禁不住叹息。
尸体乃是空壳,里头已经没有意思、人格、灵魂,甚至没有意志和品格,对!只不过沦为单纯的「东西」。同时,不论将它做何用途,主人都不会有怨言,纵使想要抗议,他也已经不在肉体内了。
有无头尸。
将那当作自己的尸体再利用。
有无头尸。
将它当作楼梯使用。
所以那又如何?
死亡等于结束,但活着也不代表开始。换句话说,只不过如此而已。要怎么想是你家的事,要如何认为是个人自由,既然是个人自由,不论别人对此有何观念,我们终究无法多加置喙。
我又叹了一口气。
「说完了,伊梨亚小姐。细部说明我也懒得说了,请自己去想。其它应该随便都能想出一个所以然。很可惜,我没有亲切到连那种事情都一一说明,请随便自己去找理由吧。」
「细部啊」伊梨亚小姐说:「可是,动机呢?动机不能算是细部或末节吧?」
「那要问本人才知道。」
我重复从刚才不知说过几次的台词,朝深夜先生看去,众人皆然。正当深夜先生莫可奈何地准备开口,我身后响起了话声。「你没有必要回答,深夜。」
一回头,
餐厅入口的地方,
赤音小姐站在那里。
她应该在房间休养才对。
究竟从何时起站在那里的?
是从何时开始听我的戏言?
手臂撑着木条的赤音小姐依旧露出大无畏的表惰,宛若鄙视、轻蔑地看着围着圆桌的众人。
「赤音小姐」
ER3系统七愚人——园山赤音。
无论何时、在哪、被谁、用何种方法、基于何种理由杀死,都无任何怨言如此宣言的赤音小姐。然而,那是否仅意味着——无论何时、在哪、对谁、用何种方法、基于何种理由,我都原谅自己的杀人行为
「哈」赤音小姐笑了。
「动机?你说动机?真是无聊死了。那种事在这个广大的世界里根本毫无意义,是极度平凡的东西。实在不了解你们为何对那种小事如此执着,完全无法理解。不过是一点点『偏差』似的玩意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