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间?你说瞬间?我任何时候都是如此。」赤音小姐旋即干脆答道:「应死时刻即是死亡最佳时机。本人园山赤音,无论何时、在哪、被谁、用何种方法、基于何种理由杀死,都无任何怨言。」
大统合全一学研究所ER3系统的七愚人、在日本女性学者中拥有最高名声地位、具有最高智能、人称天才中的天才、绝代研究者园山赤音与我的这段对话竟成绝响,当时的我对此一无觉知,径自折回玖渚的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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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伊,你回来了呀。」
玖渚身上裹着纯白浴巾,坐在床铺上。
光小姐坐在沙发,一看见我回来,便安心地松了一口气。要与沐浴完,心情飞扬的玖渚单独对话,对于不习惯的人而言或许有些棘手,我很了解光小姐的心情。
「阿伊,你看,人家洗了头发唷,夸奖人家一下嘛。」
「很可爱。」
玖渚的头发变成了美丽澄澈的铅蓝色,那是玖渚原本的颜色。
「劣性遗传基因的人很辛苦耶~~」她本人如是说。
「阿伊也去洗咩?搞不好会想到好点子,就像阿基米得,然后在房间裸奔。」
「那有点困扰。」
光小姐一脸严肃地回答。莫非真的认为我会做那种事?虽然我觉得自己并没有给人那么怪异的印象。
「不过阿基米得还真是个怪人,天才都是那样吗?」
光小姐歪着头认真思考,脑袋瓜里正在想着宅第里的谁呢?总觉得好象是所有人,又好象不是任何人。
「赤裸身体运动在那个时代是天经地义之事,光小姐,并不是阿基米得特别奇怪。」
「唔咿~~~阿伊真是博学。」
「啊啊,是薄学啦。那么光小姐,你有什么事?」
「啊!对了,小姐吩咐我来打探友小姐跟您的情况。」
真是个老实人。那种事情不隐藏起来,我想就没有意义了。被我那么一说,光小姐羞怯怯地笑了。
「嗯,其实彩比较适合这种任务,可是彩今晚外宿,要明天早上才能回来。」
「去找名侦探吗?」我对此有一点兴趣,便决定探问看看。
「那个名侦探是怎么样的人?从光小姐的口气听起来,好象跟那个人见过,你跟那个人很熟吗?」
「是的是啊,以前受过对方照顾,发生了一点,那个事件就是那个时候。」
光小姐含糊其辞,尽管不像是有什么秘密,但似乎也不太愿意多加解释。
「喔事件吗?这座岛上?」
「是的。那个,小姐刚被逐出家门,尚未举办这种沙龙活动以前的事情然后请来哀川大师哀川大师两三下便解决了那起事件。」光小姐感慨万千地说:「如果要形容哀川大师本人,是脾气相当激烈的人。喜欢挖苦人、感情用事、愤世嫉俗,就像任由怒气来解决事件。」
「啥?」
光小姐一边拣选词汇,一边进行说明,然而那个选择称不上成功,我完全无法对「哀川大师」演出具体印象。
「总而言之,就是很容易生气的人?」
「与其说很容易生气应该说『老是在生气』吧。纵使是笑的时候也一样,彷佛总是在敌视什么对不起,我不太会形容。总之那个人就像『不能饶恕世界上的一切』。」
「原来如此。」我丈二金刚摸不着头绪地点头。「虽然我至今阅读过的小说,里头登场的名侦探净是冷静沉着的人,他们可能会说『你连这种事也不知道吗』好象把八成台词换成『你是白痴呀』会话也可以成立。可是听了光小姐的说明,感觉哀川大师宛如代表正义的热血汉子,就像不能饶恕犯罪者。」
「啊!不,倒也不是那个意思,那个人并非不能饶恕犯罪者而是不能饶恕世界上的一切。
『世界这个东西!人类这种生物!明明就可以比现在好上千万倍,你们到底在那磨菇个什么劲!』那个人常常会说这种话。」
真是激动的人,现今很少见的类型,跟我这种暧昧主义者的戏言跟班简直是霄壤之别。
「所以无法饶恕这个世界,所以总是不开心,但又觉得不值得为那些人的所作所为生气,那种连自我价值都懈怠的人,因此才会不屑嗤笑,就是那种感觉的人。至少跟您和友小姐是完全不同类型的人。」
如此讲述名侦探先生的光小姐不知为何有些开心,彷佛在介绍自己引以为傲的好朋友。
不,不是好朋友应该说是英雄吗?一如伊梨亚小姐对该人物的评语。
「是吗嗯,如果真是那种人就好了。」我随口应道:「结果很可靠吗?」
「是的,那当然。」
「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即使这六天我们无法解决事件,那个人也会替我们解决嘛。」
「您好像没什么自信。」
「我这是慎重,不,也许是胆小吧?老实说,其实怎样都无所谓。」
「怎样都无所谓吗?」光小姐听了我的话以后一脸复杂。「为什么这由我来说也怪怪的可是为什么大家在这种状况下都如此冷静呢?」
「那又是一个根本性的提问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