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央的部分吗?」
玖渚这么一说,砍头的位置确实很不自然。可是,我也不觉得那是什么重要的问题
「」
我沉默不语,双手叉胸。尽管已经完成现场勘验,但结果似乎一无所获,知道的也只有这条油漆河无法跳越的事实。这是进步?还是退步?
玖渚走近窗边的电话柜,拿起话筒。
「唔~~~这里也没有异常。」
「你以为会有什么?」
「嗯~~~想说也许是修改内线的电路,把打进来的电话转到其它房间的那种圈套咩。可是这只电话还是可以打出去,应该没有那种可能性,外观看起来也不像被人动过手脚。」
「电话啊呃?对了!深夜先生打电话的时候,佳奈美小姐说了什么?」
「油漆倒了啊!别来打扰她工作啊!唔咿,不过,就算对方要他别去,人家觉得深夜还是应该去房间确认一下。这样说有点严厉,但那是看护的责任吧?」
「你说得没有错,可是已经结束的事情再说什么也不能改变。」
总之,深夜先生从今尔后都必须背负那个责任与懊悔,我们没有理由再去苛责他,也没有那个必要。尽管这个世界是由不合理所建构,但另一方面,我们对于自己做的事情,也必须自己负责;只不过,即使不是自己做的事情,有时也必须承担责任。
「有没有可能事后再将内线复原?」
「嗯~~也不是完全不可能,可是人家觉得很难,那并不像插头『拔下来插进去』那么简单唷。」
「是吗那么,能够考虑的可能性或许就是那个方向,可是那个方向就等于密室哪。」
「你的意思是我在说谎?」
深夜先生的声音冷不防从身后冒出,我慌慌张张地回头。一看之下,深夜先生提着橘色的袋子站在门口附近。
「但是我的确听见佳奈美的声音,我没有骗人。」
他的声音很憔悴,不过,那也很正常吧。
「我并没有说深夜先生在说谎,并没有那种必然性。可是,深夜先生,虽然只是假设,电话对象难道不可能是其它人吗?」
「不可能!」他立即回答。「我跟佳奈美也不是两三天的交情了。别人我不知道,但是我不可能会听错佳奈美的声音,你是在怀疑我吗?」
「我不是那个意思,深夜先生好象也没有非杀佳奈美小姐不可的理由。」
「那可未必,搞不好我们之间有深仇大恨。」
深夜先生虚弱地笑了,接着从干涸的油漆上缓缓走来。因为间距缩短,于是看出深夜先生手里的橘色袋子是什么那是一个睡袋。深夜先生看着我说:「总不能就这样扔在这里不管吧?」
「我已经取得伊梨亚小姐的许可,决定埋在后山。伊梨亚小姐似乎不打算通知警方,这里毕竟是伊梨亚小姐的宅第,我也不便置喙。所以,我可以做的事情,也只有帮佳奈美埋葬了。」
「我来帮你。」
我说道。深夜先生似乎有话想说,或许是判断三个人比一个人轻松,最后什么也没有说。
我跟深夜先生抱起佳奈美小姐的身体,默默装入睡袋。肉体感觉不到任何体温,不过那也是理所当然的。
「深夜先生,你有什么挖掘的工具吗?」
「她们在玄关前面帮我准备了一个大型铁锹。既然如此,就请玖渚帮忙拿吧。咦那是数字相机?」
「嗯」玖渚点点头。「为了让名侦探抵达时可以知道现场情况,也必须记录起来,反正尸体也不会要求肖像权吧?」
那句笑话有一点过头。
「是吗?」不过深夜先生只是领首苦笑。
「那么,我们走吧?」
「那个深夜先生,这幅画」
「呃?啊啊,嗯,是佳奈美的画。真是杰作,可惜变成了遗作她好象打算送你,你就收下吧。」
「可以吗?」
「我想尊重那家伙的遗志。」
遗志。
对!她死了。志未竟而身先死
「你可以帮我抱脚的方向吗?我来抱头」
话没说完,深夜先生含糊其辞,是想起头部已经不见了吧。我一语不发,依照他的吩咐抓住脚。
对深夜先生而言,他应该希望能将佳奈美小姐的头也一起埋葬吧。可是,那个头部目前行踪不明。或许被犯人藏匿在某处,倘若不是,那就像玖渚所言,已经遗落在深山或海底。
我抱住了脚。尸体很重,没有意识的人类,停止支撑自己的人类,比想象中更重。虽然也不是一个人不能抬,但毕竟还是两个人一起抬比较好吧。
三个人接着还是沉默不语,抬着沉默的佳奈美小姐,离开宅第,走到后山,沉默地挖洞。
装着佳奈美小姐身体的睡袋,作为棺材也太过廉价的橘色睡袋,果然还是很滑稽。说不定人类的死亡也很滑稽,不过滑稽而己,我心里如此想着。
人终究要死我对这件事可说是极度厌恶、极度反胃地明白,玖渚也是再清楚不过。深夜先生也是一个大男人,不可能从来没有经历他人死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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