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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蒂也不清楚“对抗终点”的详细经历,顶多只透过独自调查掌握到他即将离开她时,以及离去后留下的一些痕迹。
“对抗终点”青少年时过着无药可救的生活,在面临濒死危机时为“他”所救与收养。“他”大概正是“对抗终点”在精神意义上真正的父亲——“不过……”葛蒂边想边摇摇头。
“即使是恩人,就此当对方的走狗也很愚昧。你真该跟现在的艾梅蓝齐亚学习学习。”
她一说完之后,“对抗终点”的眼中转眼问亮起憎恨的光彩。
喀锵!锁链激烈作响。
“只有你没资格说我,背叛者!你也知道,‘他’没有时间了!没有我替他奔走,到底有谁能破坏‘Whoracle’!到底该如何实现重病缠身,甚至无法下床的‘他’的心愿!”
“——从什么时候开始……”
是对方倾注的憎恨令不快的愤怒在葛蒂胸中发芽吗?还是——那句“背叛者”的杀伤利葛蒂比想像中更大?
“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目的变成消灭‘Whoracle’了?我们发现比亚特利斯时、发觉那能够成就一切愿望的恶魔物质时,我们的目标可不是那种东西。如果‘他’只执着于‘Whoraclc’,那是一个龙钟老人被恐惧与绝望囚禁的疯狂。无论如何,都与我无关。事到如今,我不打算针对‘Whoracle’的是非再嚷嚷什么。”
当葛蒂使劲握住他骨折的右臂,“对抗终点”不闷声呻吟。“喂…喂——”正树错愕地开口,葛蒂没有回头一毫不留情地朝碎骨加重力道。
“如果你敢再叫我一次背叛者……我就扯掉你的右手。”
“咕……!”
“虽然有很多话想和你谈,但我今天不是来闲聊的。乖乖听着——我有事想向‘他’报告,我借你电话,转告‘他’我现在所说的话。尽管我不知道,你和‘他’有没有掌握到‘回归起源’计划的情报。”
葛蒂口述时,正树默默守在一旁。
由于正树没有阻止——她也不认为他阻止得了——葛蒂对“对抗终点”说明约翰和正树他们的“回归起源”计划概要、完成的比亚特利斯生命体企图拿绚子当容器、以及为此需要
“Whoracle”一事。
“那又怎么样?”
“对抗终点”沉默地听完后开口,态度流露的并非愤怒而是困惑。
“向‘他’报告这件事又怎样?有意志的比亚特利斯?这的确能勾起‘他’的兴趣,那又能如何?现在的‘他’什么都办不到,你有什么企图?想找出‘他’的所在地?真愚蠢……你以为我会在你面前跟‘他’连络?刚才那些内容,没有任何一点非得告诉‘他’不可——”
“Adastra用我母亲的外表现身。”
她说出无机质的台词,透过气息感觉到站在“对抗终点”后方的正树,动作与呼吸一同停止。
“你应该听‘他’说得很多遍吧?随着对我的强烈憎恨,像诅咒般一再重复。Adastra的外表是我母亲孩提时的模样,你大概也看过,那张我连同本名一起留下的母亲唯一遗照。”
正树插话。
“为什么是唯一一张?”
“那场夺走她性命的火灾,同时烧毁了她所有其他的痕迹。除了那张母亲还是少女时的照片,我对她一无所知。Adastra正是以那副模样出现。你认为这是怎么回事?”
“对抗终点”当然没有回答。他的双瞳闪过混乱与怀疑,陷入沉默。葛蒂或许也是第一次看到“对抗终点”这么狼狈的样子,“吓到了吧?”她忍不住轻笑。
“你还能坚持,这消息不值得告诉‘他’吗?”
“……怎么可能…有这种事……”
“不可能?我很了解~你的心情,但这是现实。我可以断言,创造Adastra的正树和约翰不知道我母亲的长相。据说是Adastra——比亚特利斯的集合体本身自然选择了这个外型。”
“…………”
“我……不明白,真的不明白这有什么意义。为什么‘回归起源’中计划诞生的比亚特利斯生命体,会变成那模样?Adastra说它喜欢吉村护,如今正试着回应他们的感情。我越来越搞不懂比亚特利斯这东西了。听我说,塞尔盖,我啊……”
葛蒂挑起“对抗终点”的下巴,探头注视他的眼眸。一瞬间,她被可笑的错觉所困,在那双眼睛彼端看见了“他”。与终点对峙。和绝望对峙的人不是“对抗终点”,而是给了他这名号的“他”。
可怜的孩子,葛蒂心想。为了和“他”自己看见的绝望对峙,“他”培育出不惜牺牲性命的怪物“对抗终点℉葛蒂离开后,“他”需要像“对抗终点”一样能干的傀儡作为代替品。若非已经疯狂,有谁想会仰慕自己的人训练成言听计从的走狗?自葛蒂和“他”的缝隙间诞生的可怜被害者——
“我最讨厌‘他’了,想到就让人不快。我也讨厌比亚特利斯,我们从前的目标让人类发狂。我们的理想永远没有交集,要是‘他’此刻在我眼前,我想我大概会杀了‘他’。不过有句话——只有这句话,我必须告诉‘他’。你要一字不漏地转达给‘他’。”
葛蒂看着“对抗终点”动摇的神情开口。
“自约翰等人的‘回归起源’计划诞生的比亚特利斯生命体,外貌是我们的‘她’。比亚特利斯的意志无意识地体现了‘她’的身影……你好好考虑,是否不告诉‘他’也无所谓。”
葛蒂放开“对抗终点℉扔下装了卫星手机的皮包转身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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