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几乎和运动手脚没什么不同。艾梅蓝齐亚将凝聚的意识投向外界,与散布四周的比亚特利斯相重叠,感应比亚特利斯。
「…………」
然而,她还是什么都感觉不到。
比亚特利斯粒子上没留下任何人的意志或余波。
别说一切如常,附近的比亚特利斯甚至比平常更安份。艾梅蓝齐亚叹口气下了床。
「——这是怎么回事?」
她实在不认为那会是错觉,整个人完全清醒过来。
艾梅蓝齐亚总觉得难以置信,无法释怀。她的心跳依然有些急促,印着水滴图案的睡衣微微汗湿。事情明明只发生在短短一瞬间罢了。她走到窗边,打开窗钩往外推。
夜风穿越缝隙吹入室内,抚过少女的身躯。
「——是梦……?」
户外的比亚特利斯似乎也没有任何异状。
夏天到了——远方传来不合时节的蝉鸣,艾梅蓝齐亚俯瞰深夜的街景,令人窒息的闷热让她心想。她第一次或许也是最后一次亲身体验的日本夏季,寂静到毛骨悚然的程度。
*
「…………」
希实子自被窝中起身,揉揉睡眼惺忪的双眸环顾狭窄的房间。滴答、滴答……时钟秒针走动的声响听来格外清晰。她以茫然的脑袋思考了一会。
「………………是梦?」
希实子歪歪头。
虽然不太确定,周遭的比亚特利斯刚才似乎震动着。
…………呼~她大大地叹口气,触摸左眼的眼罩。
总觉得今天的感觉比平常更迟钝。所以……
「——我分不出来。」
希实子脸上突然浮现自嘲的笑。
这或许是当然的结果。
如今的她,感应比亚特利斯的能力只比普通人好一点。她的程度只足以参加东比大附属高中的入学考试,上课时不致于造成困扰,比东比大附属高中平均学生水平略高一点。
即使经过葛蒂细心的调整,将机能抑制到最低限度,她毕竟戴着「Whoracle」。对现在的希实子而言,和比亚特利斯之间的感应就像在浓雾中只依靠直觉接触对方,非常模糊不清、非常不可靠。
话虽如此,她还是努力试着去感应比亚特利斯。光是要感受到附近的比亚特利斯,她倒还办得到。如果「Whoracle」的机能完全解放,当然会阻断一切接触就是了。总之,室内飘荡的无数比亚特利斯粒子全都很安份,难以想象发生过什么状况。
她烦恼了片刻,抬手伸向耳边——
——却半途放弃。
特地脱下安放「Whoracle」的眼罩很麻烦……她也还无法承受,希实子在出发到帛琉的那天早上领悟到这一点,心里有点害怕。她仰望着前阵子自己脱下「Whoracle」睡觉时在天花板留下的裂痕,眼罩深处一阵刺痛,希实子轻轻按住左眼。
算了,一定……是我多心而已。
或许有什么原因——比如说梦见小时候的回忆。
不论经过多少年,回忆都历历在目。
惨叫声、剧痛、血花。直到那一瞬间为止,希实子都打从心底对自己感应比亚特利斯的才能感到骄傲。即使控制力有些拙劣,那又有什么关系?她从没想象过,自己决定性的不成熟,会因此伤害到重要的人——
希实子打断回忆。
太可笑了。
「——呼啊~」
睡吧,希实子重新躺好闭上眼睛。即使这是个闷热难眠的夜晚,她也有自信立刻重返梦乡。在睡眠方面,她可是有着钢铁意志的女人。继续做梦吧。月色透过窗缝洒落,映在希实子左颊上的月光,仿佛替燠热的空气带来一丝清凉。
*
于是,护他们之中有好几个人确实感受到一切的开端。护、绚子、艾梅蓝齐亚、由良理、摩耶还有其它几个擅长感应比亚特利斯的人,各自感应到明确的预兆。然而那感觉太过短暂,与梦境交织在一起,没有人在那个时点理解开端。
一直到状况随着「椴树枝之塔」的钟声发生变化为止。
*瞬问
蝉鸣喧嚣刺耳的七月十一日星期天傍晚,周藤兄妹在某间卡拉OK大包厢里尽情表演双人合声,彷佛不肯败在区区的昆虫之下。汐音一头整理得楚楚可怜的大卷发,配合她激烈甩头的动作摇个不停。
「哇……」
护专注地欣赏两人的歌声,喝了口乌龙茶。坐在他身旁的绚子也望着摩耶和汐音端起柳橙汁。两人喝饮料时,摩耶和汐音的合唱也漂亮地收尾,利落地摆了个姿势。
『——呼!』
他们的汗珠在灯光下闪闪发光,现场所有人瞬间爆出欢呼。说到在场的人,自然是各自吃着零嘴、喝着果汁,新旧齐聚一堂的学生会干部们。
两人完美的歌舞表演,的确值得喝采。
护也和大家一起热烈鼓掌。「——真是的,你们还是一样专门只挑古怪的地方投入心血。」绚子傻眼地望着摩耶和汐音抛出评语,护哈哈一笑。绚子转头看向他,露出微笑耸耸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