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反抗母体?
『那是因为残酷的纯粹知性是置身人类与调音者界线的存在。从这样的纠葛中产生出的扭曲,会随着库露耶露的成长逐渐加深——所以在过了十岁后,我总是需要删除它的自我及记忆。』
「……」
『怎么了?』
「——太好了!」
闭上眼睛,奈特当场发出安心的吁气。
感觉内心深处,直到最后仍然笼罩烟霭的部分逐渐清晰。
『太好了?』
「嗯!你果然不是库露耶露小姐。我明白了这点,所以才会说太好了。」
带着一点点的怀念,一点点的安心。
以映照着混色的眼眸凝视蛇。
「其实我很担心万一你拥有库露耶露小姐部分的记忆或自我怎么办?听说你是母体后,我猜测会有这个可能性。这么一来,我非得与拥有库露耶露小姐自我的你作战,才能拯救库露耶露小姐。可是我错了。」
听到刚才的答案后,获得确信。
司掌名咏式,并且是压倒性存在的调音者们,不隶属任何一方。
直到最后,我还是能够成为唯一一个女孩的同伴。
「从最初开始,你就只将库露耶露小姐当成自己的器官看待,所以才会对库露耶露小姐的感情及记忆弃之不顾。」
与萧对峙也是为了相同的理由。
为了唯一一个他绝对无法退让的部分——当中的差异。
「刚才我提到的,她们两人反抗你的理由——库露耶露小姐她以往一直是活着的呀。或许的确是你生出来的孩子,不过,库露耶露小姐已经成长到能够离开你身边独立了。」
作为人类、作为调音者,或许是半吊子也说不定。在长久到难以计算的岁月中,或许只是被无止尽的锁链捆绑,如同人偶般的个体。
可是,就算在这样的境遇下……
——不知不觉间,作为人类,她已经成长到能够离巢了。
孤挺花明白这点。
而且一直在找能够托付这项愿望的对象。
「只有你不愿承认这点,束缚着她。所以我要从你身上解放她们两个人。不只库露耶露小姐,还有孤挺花。」
『你的夜色名咏没有那么特殊的力量,就算名咏出〈与那项意志敌对者〉也一样。就算拥有同等的力量,但是龙也没有权利直接干涉我与残酷的纯粹知性之间关系。』
「我不会运用〈与那项意志敌对者〉来拯救库露耶露小姐。」
『那是什么意思?』
……没错……这么做就好了吧?
妈妈、凯因兹先生,还有——孤挺花。
『所谓的名咏,是为了要咏唤出自己。这是我的想法。将自己的内心化为形式展现出来,那才是真正的名咏式。因此它是无比困难。结果直到最后……我还是没办法说出口。』
收留我、养育我,以及给我名字的母亲。
『可是我却没能陪在她身旁。我对这点真的感到很后悔……不希望你有相同的经历。』
为我指示方向的虹色名咏士。
『谢谢你……虽然是再也不会见面的人类和调音者,不过就算这样,我还是不会忘记曾经见过你。不会忘记你如此深爱姊姊,而且将同样的体贴分给我。』
以及相信、托付我的孤挺花。
就是现在这个时候,我得对着所有的人大声说出来才行。
「我是……」
奈特凝视着相对的巨大存在,接着说道:
「我是要解救库露耶露小姐的——黎明色的咏使!」
『黎明色的歌?既非夜色名咏也非虹色名咏,你打算现在咏唱新的名咏?』
「不对,这根本就不是新的颜色。」
以手抚过披在肩上的黎明色长袍。
「这个颜色一定是最初就有的颜色——库露耶露小姐说过:『大人们都忘了重要的事。』」
阻止孩子离巢的大人。
一定有愚蠢的龙与愚蠢的蛇在抗争期间,遗忘了的音色。
在原始状态下,至今仍是阖上的,沾满尘埃的乐谱。
分明从一开始就存在,可是所有人都遗忘了的音色。
『你是说你一个人编织出了那样的旋律?』
「所以,我要和库露耶露小姐一起咏唱。」
静静张开右掌。
轻轻浮在掌心上的,是一朵极为微小的黑色花朵。
是黑玫瑰的花瓣。
——[Ezel」——
产生出既非红色也非蓝色的深暗色光辉。
从一片片的花瓣中产生出细小的光线,一丝丝重叠、相连:逐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