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卷 黎明色的咏使 夜奏 「你在黎明时微笑」

msp;「真是一针见血。」

  肩头颤动,在不被父亲察觉的程度下微微苦笑。

  「我在找你呢。一开始我认定你会在女生宿舍,不过当宿舍管理员对我说没有你回去的记录时,老实说我还真不知该如何是好。」

  「因为我是和朋友共用房间。我若彻夜不睡,桑吉丝会担心的,要是连她都没办法睡就太可怜了。」

  喋喋不休地说到这里之后,艾达单肘拄在桌面上。

  「那么,这个时间找我有什么事?我知道老爸你很忙,可是我也——」

  「是阿尔维尔的事。」

  从父亲口中说出的名字,令艾达支肘的手略微抖动了一下。

  「……具体来说,是阿尔维尔的什么事?」

  「你打算去见阿尔维尔吗?」

  「你别私自这么认定!为什么你会这么想?」

  瞪视般的仰望。结果那名壮汉以手指指向房间角落。

  竖立在她身后的,是带着金属光泽的银色长枪。

  「因为你仔细地保养了祓戈。」

  「……它总是很干净啊。」

  以干布擦拭祓戈上的脏污。这对艾达来说,具有比保养更重要的意义——那是作为集中精神的重大仪式。

  而且,花费了比平常更多的时间来保养也是事实。

  「什么时候出发?」

  父亲的口吻带着确定的意味。

  ——他已经完全看穿了吧。

  「天亮后立刻出发。刚才我也说过,就算你反对,我还是要去。」

  「不。」

  「难道你要我带你一起去?」

  「虽然我很想那么做,可惜的是我分身乏术。」

  「不然是什么?」

  距离出发还有数小时,不能一再被父亲妨碍用来集中精神的时间。就在对这段平凡无奇的对话感到厌倦时——

  「替我转告阿尔维尔。」

  父亲扔过来一张纸。考卷般大小的纸张,被折叠成可纳入手掌的大小。

  「嗯?这上头写了什么?」

  「现在就先把它塞到你的行李里面去吧。等你赢了阿尔维尔,想起来之后再交给他就行了。我要说的就只有这件事。」

  「喔——嗯,唔,如果只是这样……」

  艾达对纸上的内容并不感到好奇,因为眼前还留有非集中精神不可的事。

  「……我忘记提了,还有一件事。」

  正想伸手去握门把的父亲,维持这个姿势地停止动作。

  「什么?又要说——」

  「要平安回来。」

  「……」

  正因是太过单纯、明确的一句话,一瞬间,不知道那是在对谁说的话。可是,那的确很像是寡言、口才不好的父亲会说的话——

  「你在说什么啊——!」

  在父亲进入这个房间后,艾达首度能够自然地笑出来。

  「你以为我是谁的女儿?相信我吧!」

  「啊啊,说得也是。」

  「没错没错,既然知道了,就快点出去吧!我很忙,而且爸你也没睡吧?稍微去休息一下啦。」

  推着父亲的背,硬是将他赶出房间。

  「那么……」

  重新坐回椅子上,动也不动地凝视放置在桌面上的首饰。

  ……我不能输!但只有这样还不够。

  不管是对阿尔维尔,还有从前的自己,我都非赢不可。

  「——」

  闭上眼睛,吐气。

  在再度恢复寂静的室内,艾达独自沉淀心灵。

  距离日出还有一个小时。

  2——败者之上高唱负伤者之诗——

  在多雷米亚学院,面向总务大楼的柏油路上。

  置身阵阵吹来的寒风中,银发青年——雷菲斯动也不动地仰望尚不见太阳露脸的天空。

  「米修达尔,你……」

  泛白混浊的呼气被冻结的寒风袭卷而去。

  分明是从脚尖开始冻结般的寒意,但身体内部却像是被抱住般的灼热。

  「……你是为了我才到这里来的吗?」

  不需回想。

  因为与可称为是灰色名咏师兄的男人会面,才不过是数小时前的事。

  回溯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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