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大人责骂时,只有这个男人会笑着,说出『你的这一点,我不讨厌』这样的话。
但又为什么做出这种事——
“我赢了的话,你就从名咏学校退学”
到底哪里改变了呢。
亚尔维尔的性格,大概并未改变。自己也没有变。
……改变的是两人间的距离?
「谁知道呢,不想看到摇摆不定的你吧」
「名咏学校和祓名民……不能两边都抓住吗」
「笨—蛋」
眼前的,是亚尔维尔的鎗尖。
「什……!」
钝重的响声。用鎗柄中央接住了大幅挥落的鎗。——好痛。那股冲击比起震动更接近于纯粹的疼痛,激烈的痛楚走遍支撑着鎗的双手。
「不要用那种仿佛要哭的眼神问我。[b]我说过那是不行的吧[/b]」
鎗上感到的力量突然消失了。
抽回从上方扣下的鎗,亚尔维尔在数米的后方着地。
「这样好吗。结果你还是依赖着祓名民的世界。名咏学校留下的也只有迷惑」
「有什么证据——」
「[b]那么,你为什么对我说的每一句话都这么反应过剩[/b]?」
艾达听见了什么东西裂开的声音。来自自己的体内。好像被无数的碎片刺入一般。
「因为我说了要你从名咏学校退学?那根本就无所谓吧,冷静地扔给我『和你没关系』这么一句不就行了。但是你激动起来,结果最后又来问我『名咏学校和祓名民……不能两边都抓住吗』」
「那是……!」
「作为祓名民,依赖着我」
并没用手所指着,亚尔维尔盯着的是——
「你用的那个祓戈,曾经坏掉过一次吧」
这么一说,艾达了解了这个男的想说的是什么。
在凯尔贝尔克研究所支部,和灰色名咏的真精战斗的时候弄坏的祓戈。将其修好的不是别人正是这个男人。没错,在变成残渣的祓戈之前,这个男人突然现身了。
「那么问题就在这里。如果但是我当时就预料到了今天和你的战斗,修复你的祓戈的时候稍微做了点手脚的话?比如说,龟裂就那么放着不管」
「……什!」
反射性地将视线投向鎗柄。
鎗尖到鎗柄都没有外伤。挥动时候的弹性和之前相比也没有变化。
做了手脚?
——应该没有。从小的时起,除了睡觉的时候一直不离手的自己的祓戈。就算是有一克的变化,只要握着就能察觉。
「嘛,骗你的就是了」
「……你给我适可而止!」
「刚才,一瞬间对自己的祓戈起疑了吧。比起深入骨髓的鎗的感觉,就算只是一瞬间你也相信了我随口说说的话吧——错了吗」
「不对……我!」
我……并没有……
「你不论怎样也没法八面玲珑——准备好了」
那位祓名民把鎗放在腰部,摆好架势。
「做个选择吧。祓名民,还是名咏学校」
看不见向下的他的表情。即便如此,他脖子上银色的项链仍在照明之下闪闪发光——
银饰。
……和父亲一起旅行的时候,碰巧在露天商店买的。
在成堆的东西中选择了这对饰品。总觉得,也给亚尔维尔一个的话就自己也会很开心——仅仅是这样孩子气的心情。在知道那是恋人用的成对项链以后,又感到很害羞。
“亚尔维尔,你还留着那个东西吗”
“嗯?喂喂,说得好像你的已经弄丢了啊”
……不要。
真的只能,从两者中选一个么?
根本没法做出选择。因为……在名咏学校交到的朋友们真的很重要——而且,我对这个男人也……
……我……对这家伙……现在也……
那一瞬间,视线里漆黑一片。
在还没了解状况的情况下,将手中的祓戈向上挥去。
就这么向上挥去,软弱无力地——
回过神来的时候,本应在手里的祓戈已经滑落,艾达就这么双膝着地。
什么东西从脸颊滑落。
……我……在哭么?
明明应该是因为悲伤而哭泣,却不明白眼泪的理由。
「一击都没接住就丧失战意了吗。总觉得,已经是让人没法指望的末期了呐」
就这么低着头,只听见亚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