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萧的福音于焉降临 禁律.空奏「萧的福音于焉降临」


  「之前我已经告诉过你,这东西真正的名称是米克瓦鳞片了吧。随著作为触媒能力来源的(仅只是伫立在那处者)(维克维克斯)的觉醒,这个鳞片也会逐渐恢复它原本的模样。可是,大陆上的研究者们也已开始察觉到这个现象,正因如此,所以我需要法乌玛你的协助。」

  「那两个人也在吧?还需要我提供协助?」

  对于少女的问句,萧缓缓摇头。

  「阿尔维尔要牵制祓名民的首领,缇希耶菈要牵制大特异点。到此为止的步骤应该已经获得确认才是。不过(违背那项约定者)扰乱了预定命运,一旦调音走调,虹色名咏士有可能在此时介入。这么一来,非得对此采取行动不可。」

  「……可是你呢?」

  对于这个问题,萧只是以无邪的神情绽露微笑。

  「我就只在一旁看着。因为我出面会碍事。」

  「就知道你会这么说,你好狡猾。」

  法乌玛以像在发怒,但其实只是假装发怒的声音发出叹息。

  「唔,别那么说,其实我想去做一件事。我想和夜色名咏的歌手——黎明谈谈。」

  「你口中的奈特,是刚才来的那孩子?」

  「恩,你似乎也和他说过话了,觉得如何?」

  少女对这个问句暂时同以沉默——接着轮到法乌玛笑了出来。

  「是个和你完全相反的孩子。」

  「是吗?艾达.优恩似乎认为我们很相像呢?」

  「那是因为她完全不了解你。你的本质和那个叫奈特的孩子完全相反。不管是内心、名咏式、所爱的人,一切的一切都相反。而且籼你不同,那孩子似乎尚未完全成熟。若是硬要举出你们的共通点——」

  「若是要举出共通点?」

  「就是明知自己无比软弱,但为了某人,会满不在乎地勉强自己去做的这种个性。可是,作为对象的那个『某人』,你和奈特似乎正好相反。」

  这段毫不停滞的谈话令萧暂时陷入沉默,不久后苦笑地点头附和。

  「说得也是,没有能够否定的要素。所以,法乌玛就你来看,我跟他谁的胜算比较大?」

  「事到如今已经用不着去衡量那种问题了吧?」

  对于萧以装傻般的门气提出的问题,法乌玛轻易地带过。

  不过——

  「不过,别忘了阿尔维雨和缇希耶菈是因为希望你能努力,所以才会在你身边……我也一样,就算拖着这惨不忍睹的身体也想助你一臂之力。」

  那么少女的话中,蕴含了刚才所没有的稳重音色。

  「恩……」

  一瞬间以惊讶的表情眨眨眼睛——接着萧默默垂下头。有如对自己腼腆的表情感到难为情,想要隐藏一般。

  「我知道,真的很谢谢你。阿尔维尔、缇希耶菈还有你,虽然我就只有三个伙伴,不过我真的很感谢认识了你们三个人。」

  「不过相反地,你也要答应我的要求。」

  「是什么?」

  法乌玛对反问的对象伸出自己的手臂。

  那是被绷带层层裹起,像会折断般的细瘦手臂。

  「我想换新的绷带,你来帮我。」

  「这不过是小事一桩。」

  在萧将手伸向法乌玛手臂的途中——

  「……还是算了,等一下!」

  没想到她急忙将手缩回来。

  「怎么了?」

  少女沉默下来,接若才说:

  「……昨天我很痛苦,—整个晚上部在不停抓痒。沾有鲜血和汗水的绷带肯定比平常还要脏。」

  使尽全力挤出的声音,带着有如能撕裂听者胸口般的悲伤泪音。

  「任谁都不愿更换这么肮脏的绷带吧?就连我也知道。可是,你真的愿意帮忙?不会到时候才露出厌恶的表情?」

  从脚踝到脖子,少女就只缠着绷带以取代衣服。那哀伤悲怆的模样,与「公主」这般绚烂的称号形成太过强烈的对比。

  「若你到时才露出厌恶的表情,会令我感到痛苦,所以——」

  法乌玛的视线有如瞪视般。

  萧以食指轻触她的脸颊。

  「萧?」

  「傻瓜!在替你更换绷带时,我哪一次露出厌恶的表情来了?」

  在夹杂着冰雪的狂风肆虐的阳台上,

  降下被涂成冬色的寂静帷幕。打破这份寂静的,是法乌玛的叹息。

  「……你真是个怪人。会开口说要替我换绷带的人,就只有萧。」

  「因为我能做的事就只有这个。好了,别再说了,你转过身去,从背后的绷带开始拆起。新的绷带放在床上的枕边吧?」

  位于山顶上的古城,在城堡最高处的阳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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