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咏相对的黑色,的确是大部分的人首先会想到的对比颜色,若要尽早结束对话,点头赞同是最快的做法,不过奈特极力避免这么做。
「不,不是,是夜色,它叫夜色名咏式。」
「——夜色名咏……啊啊!」
说完后,眼前的她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击掌。
「我听虹色说过,虽然未经公认,不过是确实存在的名咏色。」
她说出的名字,与自己认识的传说名咏士是同样的名字。不论是不是名咏士,虹色名咏士之名广为全世界的人所知。
「你认识凯因兹先生?」
「我们好歹算是吃同一锅饭的伙伴。」
……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奈特不解她意图而歪着头,不过对方毫不介意,她的视线就只紧盯着自己的衣领。
「对了,为什么是夜色?」
「咦?什么为什么?」
「这是非常单纯的疑问。若要依循名咏式的常规,与既存白色相对的黑色较为妥当。可是,为什么不是黑色,而要冠上『夜色』之名——我想问的就是这个。」
「呃,啊啊……因为这是家母创造的名咏式,所以……」
虽然少有类似的疑问,不过,过去也曾经有人问过。但是这点对奈特本身来说,
也是一项禁忌的疑问。
——「因为我也不知道」。
过去曾经趁着母亲心情好的时候问过。当时,母亲只用一句话回答自己:
「去问阿玛。」
但是不管自己再怎么问,那只名咏生物就是绝对不肯告诉自己。
『为什么你母亲要你问在下,只要找到那个理由,你自然就会知道。』——它是这么回答的。
之后,直到最后还是不知道那个答案。因为在抵达这个阶段之前,现在的自己就只是拼命学习母亲的名咏式,根本没有多余时间去思考名称的由来。
正因如此,到目前为止关于这方面的问题,奈特总是用「因为是异端」、「因为是特立独行的人的颜色」来蒙混过去。而且,大部分的人会就此停止追问。
然而这位女性研究员不同。
「名咏式有着极为理论性的结构,你母亲之所以不命名为黑色而是夜色,我想一定有她的理由,你认为呢?正因如此,所以不能是黑色,有着非冠上夜色之名不可的理由。」
——单纯是母亲的喜好——这个理由不行吗?
「那……那个……对不起,我也……」
不知道。在说完这句话前,肩膀被敲了一记。
「唔,用不着介意,少年。立刻说出心中的疑问是我的习惯,或许不过是语感的问题也说不定。就算你母亲有什么想法,也不是现在在这种地方就能推论出的肤浅理由!」
唇边泛起小小的微笑,她状似愉快地在胸前交抱双臂。
「是、是的。」
在点头的同时,奈特想起了自己的立场。怎么办……开学典礼差不多要开始了,我得赶紧进教室才行。
「那、那个,我差不多……」
「呣,对了!」
重新拿好书包后准备道别,才正想这么做,她已经拉住了自己制服的衣摆。
「那……那个,这是……什么意思?」
「少年,你顺便带我到校长室去吧!」
「呃啊,校长室在总务大楼的……」
「嗯啊。不对、不对,那种事我也知道。我只是认为在这大得可笑的校区内,像呆子一样到处徘徊很浪费时间罢了。如果身为学生的人能够带领我用最短距离、最快方式前往,对我来说会是很大的帮助。」
「……那个,我现在得立刻赶到教室里才行啊。」
试着婉转的抵抗,不过对方大刺刺地握着衣摆不肯放手。
「喔哦,那么更应该要快点才行。好了,我们朝校长室出发吧!」
——谁来救救我吧!
奈特当场无力地垂下头。
「啊啊,迟到了!」
奈特喘着气奔上楼梯,四周已不见其他学生的踪影,因为在这个时间里,所有人早已在自己的教室里就座。
一年级学生校舍的二楼,最角落的教室就是自己的班级。从门上的窗口偷偷看了一下,就如所料,所有人就已就座,奈特将视线转向凯特老师。
「……那、那个……」
紧张万分地打开门,不过,因为那扇门不好开的关系,所以响亮地发出「喀啦喀啦」的声音。果不其然,班上所有人的视线全都集中到了自己身上。
「对、对不起,我在过来的途中,被一个奇怪的人叫住——」
拼命地尝试为自己辩解,不过——
「奈特同学,我正在等你。好了,快点回座位坐好。」
别说生气了,凯特老师反倒像是松了口气般,用平静的声音对自己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