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对不起你们两位!”
将手上的报告书放到桌上,管理多雷米亚学院的老人发出苦涩的叹息。
“没想到会变成如此凄惨的状况!”
“这点不能全怪校长。”
身着蓝色研究服的米拉交叉双臂。
“令人石化的谜样名咏、在研究所中设下的陷阱〈孵石〉,以及两人报告里提到的‘Lastibyt’这个充满谜团的血字,这些对于理解现状全无帮忙。没有在教师以及学生身上发生最糟的情况,这一点就已称得上是幸运。”
“……唔,可以这么说。”
“没错。”
面对缩着肩膀的泽塞尔,安妮这次选择了点头。
石化的研究所职员也都平安地被救出,现在正在医院接受治疗。虽然所有人都一样衰弱,不过再过数日,听说便能开始进行侦讯。那一天,研究所里发生了什么事?身为当事人的职员们理应目击到了才对。
“——我自己也做了调查。”
米拉将厚厚一叠纸交给校长。
“那个研究所之所以能够成功精制出〈孵石〉,绝大部分似乎要归功于一名助手。”
“助手?”
他对反刍这个字眼的老人微微颔首。
“似的,既非研究所所长,也不是正式研究员,那个人不过是名被雇用的助手,所以姓名从来不曾公开。我也只追查到了这名助手的存在,但却查不出他的姓名。”
“……呐,意思是……”
安妮向前一步,打断了米拉的谈话。
换句话说,那个人为了不留下自己的姓名,因此扮演受雇的助手。其实,只是为了要精制〈孵石〉而利用研究所的设施?
“这么推断的确较为妥当。”
推了推鼻梁上的镜架,米拉点头附和:
“那名助手在三年前离开了研究所。我最后追查到的线索,是他以研究所职员的名义,买了前往法尔纳荒野的火车票。”
“法尔纳?”
那是地名吗?对安妮来说,是首次听到的单字。
“用一句话来形容就是蛮荒之地。应该说——栖息在那里的野兽比人类更多吧?是块被灰色沙土掩埋的无尽荒野。”
——灰色沙土?
对校长的回答微微皱眉。在身边的泽塞尔,果然也同样眯起了眼睛。
“……反过来说,也就是三年前,那名助手在法尔纳荒野销声匿迹,对吧?”
交叉双臂的米拉继续往下说。
“拉斯提海特……这么说来,凯因兹也曾经四处打听过这个名字……我记得那是三年前的事了。”
三年前——这点也与泽塞尔的证词吻合。
同时,也就是凯因兹寻找拥有这个名字的人物的时期。
而且,也是精制〈孵石〉的研究所职员销声匿迹的时期。
“真要说起来,凯因兹学会所有的五色也是在三年前。”
老人像是自言自语般说出这句话。
全都集中在“三年前”这个时间轴上。
是偶然?还是——
在室内的所有人均陷入沉默时,房门突然被打开。
站在房间中央的老人,睁大眼睛看着眼前身穿嫩叶色套装的女性。
“凯特老师……”
是保护学生反而受重伤的老师,直到前几天为止,应该都还在接受密集治疗才对。
“喂,凯特,你还需要多休息啦!”
“不,害大家担心了,不过我已经没事了。”
还真是爱逞强!从她身上所穿着套装的衣领到袖口,视线所及之处明明都还包扎着刺眼的绷带。
“凯特老师,真是对不起……还有我要谢谢你,如果不是你挺身保护学生,现在不知道会怎么样!”
虽然校长低头致歉,但凯特的嘴角却带着淡淡的笑容。
“不……我反倒觉得高兴。”
——高兴?
“因为我的学生艾达……不,是班上的每位同学,都是足以令我引以为傲的学生。身为老师,再也没有比这更幸福的事了吧?”
越过窗户,她凝视着没有学生、空无一人的校园。
“我很期待暑假结束,再和学生们见面的那一刻。”
窗户上映照出自己的影子,有如凝视着它一般——
“虽然暑假才一个月,不过学生们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一定也会不停地、不停地成长,我有那种感觉。”
说完后,那位苗条的年轻老师露出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