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msp; 「什么革命,都只说些自己想说的……」
列夫虽然面对稿纸,却想不到赞颂国家的话语。
和逐渐消沉的列夫成反比,交响曲气势渐增,彷佛在鼓舞听众似地迈入高潮。
「伊琳娜……我该怎么办才好……」
在全世界三十亿人面前,背后有枪指著的情况下,被迫发表致词。
当列夫在想像那种光景——
「……枪?」
他突然想到一个可怕的计画。
「……」
这的确比太空飞行更需要遗书。
赌上性命的革命。
配合凶猛的铜管乐器声,列夫像著了魔,无视审查之类拼命书写原稿。
——但是当乐章之间的静寂来临时,他的手突然停下。
「……不行。」
冷静地思考后这只不过是自我满足,会给同伴、家族,给所有人带来麻烦。
这不是革命。
而是恐怖活动。
列夫把原稿撕毁揉成一团,将可怕的思考从脑中赶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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绯红之瞳 Очи алый
庆祝典礼前夕的瑟格朗多,早早就有数十万国民从全国赶至此地。
河畔及街角到处在喝酒很热闹,唱歌跳舞如同庆典般吵闹。平常警察会严加取缔,但今晚让大家开怀畅饮。
要在大广场举办的凯旋典礼,也彻夜在进行准备。
用来当作讲台的陵墓正对面的国营百货墙上,挂著列夫身穿太空衣的巨大肖像画。而且,还在短期间内设置和寺院同样高度的巨大火箭模型。
整作城市都沉醉在太空病的同时,伊琳娜仍然被关在医院的单人房内。
「唉……」
有气无力地躺在棺材里的伊琳娜,无所事事地用手指摸著床单的皱褶。
从列夫的飞行成功后经过了一天半,她还是无法整理好心情。
想替飞上太空的他祝贺,却又因看不见自己的未来而害怕。每天不间断的身体检查和散步,在列夫返回地球后都没了。
而且伊琳娜变得想要知道列夫心里在想什么。
伊琳娜透过新闻听到列夫的通讯录音,或看到他刊载在报纸上的笑容,就感觉胸口揪在一块。列夫越以世界性的英雄身分站上舞台,自己的存在就逐渐从这个世界消失。脑袋虽然理解诺斯菲拉特计画不能公开所以这是没办法的事,但内心无法跟上。
——你应该不是忘了我吧?
伊琳娜只想问列夫这件事。
没有想变得有名。也不是想受到别人称赞。
即使从历史上遭到抹杀,还是想留在他的心中。
真的就只是这样。
只是在连这么微小的愿望也无法实现的情况下,凯旋典礼就要在附近举办,伊琳娜感到忧郁。
在大广场上动员二十万人的典礼,会从明天下午的一点半开始。平常那是伊琳娜在睡觉的时间带,但巨大的欢呼声肯定会吵醒她。
在如同牢狱的这个房间里,单方面听著给列夫的赞美及祝福,伊琳娜觉得列夫要是讲出忽视自己的演说,说不定会变得讨厌他。然后,列夫将成为世界所认同的英雄,要跟那样的他见面的机会,今后大概永远不会来临。
所以最后想再见列夫一次,直接跟他说话。
就像列夫用「欢迎回来」迎接伊琳娜一样,伊琳娜也想对他说「欢迎回来」。
而且若能问出他的想法,就算伊琳娜•卢米涅斯克这个存在从世界上消失,伊琳娜感觉自己也能接受。
可是那是无法实现的愿望。没有获得许可的话,她连走出病房都办不到。
晚上九点,阿妮雅在固定的时间一如往常地拿餐点来。那是和平常一样,以牛奶和面包为中心的简朴餐点。
在外面吵闹的醉汉们开心的合唱声传到屋内,伊琳娜和阿妮雅静静地用餐。对在顶楼哭闹感到很难为情的伊琳娜无法正眼看阿妮雅。因为也没有食欲,她一点一点地像用舔的在喝牛奶时,把红萝卜放到圆形面包上的阿妮雅说出这句话。
「我想起来了。」
「想起什么……」
「还待在莱卡的时候,伊琳小姐在书上画的月球跟火箭……」
伊琳娜想起那画得很糟的图,背部流出冷汗。
「忘掉那东西啦……!」
「……嗯。」
阿妮雅似乎没什么精神,吃饭的手也停了下来。
「怎么了吗?」
尽管胸口传来不吉利的预感,伊琳娜还是开口问。阿妮雅就注视著面包,哭著回答。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