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实——是被杀死的呐。”
三日后。
奇策士咎儿和虚刀流七代目当主鑢七花回到了两周前来四国时下船的同一个港口。在清凉院护剑寺本堂和七实的决战之后——二人就这么沿着来路回来了。
作为剑士圣地的护剑寺里,出现了鑢七实这种怪物般的剑士,或者说剑士一般的怪物,虽说时间不长,但也足够让这个寺庙的名声更加高涨吧——而七实和七花的决斗,也会成为和另一个圣地严流岛上长刀和双刀的决战齐名的名决斗吧,不过那都是后人的事情了。如今要考虑的是僧侣大半被杀的护剑寺该如何是好。还好善后工作不是咎儿担当。
大概会是寺社奉行的工作吧。
说实话,对摊上这烂摊子的人很难不表示同情——不过对自己工作以外的事情乱发议论并非咎儿的作风。
自己的工作。
自然是征刀。
如今,在等候室等着去尾张的船的咎儿手上拿着一把苦无。
恶刀“鐚”。
四季崎记纪所铸十二把完成形变体刀之一。
虽说这是有着单单一把刀就能购买一个国家的价值的东西,但应该没有人会以为这是如此贵重的刀吧,所以她才这么堂而皇之地——拿在手中端详。
嘛,说起来这恶刀“鐚”怎么看也不像刀。
刀上依然——带着电。
究竟是用什么材料做成的呢……
一直以来,咎儿在成功征收完成性变体刀后,都是让别人将刀送回尾张的,这回因为要回尾张——不得不回去,而且恶刀“鐚”跟贼刀“铠”双刀“铇”不同,很稀奇的只有手掌大小(即便咎儿的小手也能拿住),于是就自己承担了运送的任务。
“她为什么要投身到如此没有意义的战斗中,把七花也卷进来呢——没有任何价值。当然,她也没想过要死吧。就算想死,七实的身体也过于羸弱了——对于七实来说,死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吧。”
似乎是在意自己变短的头发,咎儿一边摆弄着自己的头——一边说道。
“被杀什么的,或许根本没想过吧——可是即便如此,她也希望被人杀死。”
痛苦和折磨,是常伴身边的朋友。
不仅如此——死也是常伴身边的朋友。
死亡也好,杀戮也好。
被杀也好,根本没有考虑过这些事情的鑢七实——
这样的她第一次。
产生了——想要被杀的愿望。
“不承岛上真庭忍军虫组三人的所作所为——是契机吧。当然,以她那么强,真庭忍军根本无法跟她为敌,可是……七实的身体无法承受这份强大吧。”
“不只是姐姐啊。”
七花说道。
虽说坐在咎儿的正对面——他却只是看着天,眼中带着些许空虚。
一副正在沉思——的样子。
完全不像他的作风。
“就算是我也明白啊。能够经得住姐姐那份强大的身体,并不存在。父亲曾经说过,姐姐的体弱多病是神给予的惩罚——并不是那样的。她就好像是充气充到快要爆掉的气球——我觉得这才是姐姐为什么体弱多病的原因。”
“并非区区一个人类所能容纳的天赋呐。所以——才渴求着名为他人强大的弱小。就好像往沸腾的热水里倒入温水会让水温下降一样——不断地见稽古下去啊。”
“是不是这样连我也不清楚——”
那样的话,咎儿想到。
鑢六枝没有教给女儿任何一招虚刀流的招式,其中的深意也由此改变了吧。
鑢七实强过头了,所以无论是谁、无论什么事情都无法传授给她。
如果她的天赋真到达了那种领域。
要·是·没·有·学·会·见·稽·古·的·话——七·实·究·竟·会·怎·样·呢?
而且——不管知不知道她学会了见稽古。
他都想直接——杀掉自己的女儿。
被怀疑杀害了自己妻子的男人。
而且还是——被儿子杀死的男人。
——以及。
——杀害了我父亲的男人。
“跟真庭忍军一战,是七实第一次实战吧。而她——轻松获胜,取得了压倒性的胜利吧。可是——这轻松获胜和压倒性胜利的反动,却给七实的身体造成了巨大负担……那时,七实就觉得自己时日无多了吧。和真庭虫组的一战——她感觉自己的寿命被大幅缩减了。”
“姐姐是最强的。”
七花说道。
“强过头了,使得身体反而不适合战斗了呐。”
“……”
“天赋一般是用来弥补身体的弱小——可是,她病弱的身体,正是那天赋所致。我是这么想的。”
“所以——才走出了不承岛。即便知道空气过于浑浊,还是来到了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