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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堂堂海贼团团长,也无同伴相随,只身一人前来拜访,让人不免多加猜想。”
“别这么见外嘛——一般说话就行了嘛。啊哈哈——恁这么一说,俺出门还真没带过什么同伴。那种东西根本没必要。”
再说俺说不定根本没有能称得上同伴的家伙——校仓爽快地回答道。
“……那么是鄙人失礼了。”
咎儿为失言致歉道。
“不过,您究竟找我们有何贵干呢——校仓殿下。我们不过是一介旅人而已。”
“恐怕不是啥普通的旅人吧——”
校仓说道。
本来铠甲中的声音因为有回声所以很难听清,但他那声音实在是太过于洪亮,让人听得是一清二楚。
“家鸣幕府预奉所军所总监督咎儿殿下——虚刀流七代目当主,严流岛上一战击败錆白兵,无刀却得到了日本最强剑士称号的鑢七花殿下——这么两位大人物要还是一介无名旅人,那还不乱套了。”
“……”
咎儿沉默了。
看来对方是早已经知道了这边的身份才让他们住到这个旅馆里的,这点又一次超乎了咎儿预料。而且知道七花倒也罢了,竟能将咎儿的身份来历都查出来——这边的情报工作也太出色了。
海贼间的横向联系……
可是,竟能清楚到这种地步,实在是——
“恁们是征刀的关键人物——不是吗?”
校仓必没给咎儿等人考虑的时间紧接着说道。
“咱就别再慢悠悠慢悠悠扰圈子试探了——俺可是在萨摩长大的堂堂九州男儿。正如恁所知,正如恁所见,俺是四季崎记纪十二把完成形变体刀之一贼刀‘铠’的所有者——恁们想来打倒俺是吧?想从俺这里——把这幅盔甲剥下来。”
“……这个嘛。”
咎儿没有明确承认。
她很罕见地对该如何反应有所迷茫。
这么一来,就没法再说刚到浊音港就能在大盆看到校仓战斗这件事是走运了……恐怕在咎儿七花在大盆观察校仓的时候,校仓这边的人也捕捉到了咎儿和七花的行踪吧。
七花突然想起当时好像一瞬间和校仓对视了一下。
日本最强又不会写在脸上,所以恐怕他看见的是咎儿的白发吧……
一路上的挑战者也是拿咎儿的白发当作识别标志的。而且她还穿着奢华的衣服,格外扎眼。
可那头白发又不能剪掉……再说这也不是扎眼度丝毫不落下风的高个光膀男七花所能指摘的。
“即便是这样——那又如何?”
稍微考虑了下后,咎儿干脆直接向核心问题发问道。
“身为海贼,一直在海上四处烧杀抢掠,却不喜欢自己被人抢,你想必不会说出这种笑死人的台词吧?”
“那是那是。”
校仓听到咎儿这挑衅般的台词,反而高兴地承认了。
“常在河边走俺就没想过不湿鞋,俺早就有抢了人家的早晚要还的觉悟——手上那么多条人命也是早晚要还的觉悟俺也有。”
“……觉悟吗?”
“嗯?”
“啊——没什么。”
一瞬间校仓对咎儿那奇怪的反应有点疑惑,但他也并非那种专拘小节的任务,于是点了点头,一句“是吗”把这事抛到一边,
“所以,”
然后接着说道。
“别误会呐——俺不是来抢恁先机的。”
“……你算你这么说……”
既然对方说了不要在试探了,那也就是代表着他完全看穿了咎儿心中的想法,可即便如此咎儿依然不动声色,只是露出少许苦笑的神情,回应道。
“也怨不得我们如此猜测——说不定这个旅馆早就被你的手下人包围了,我们早已是瓮中之鳖——又或者这茶里放了什么东西也犹未可知。”
“俺说过没带同伴一起来——”
“真是这样吗?”
校仓否定的言语并没能打消咎儿的疑虑。
能如此自在应对还真是了不起,七花想到。想想看,七花都觉得校仓的着甲装束是“巨大身躯”了,以娇小身短的咎儿看来就不只是个大个,而到达了巨人的境界了吧。那体格相差之大简直到了被踩死也不足为奇了。直面威名远扬的海贼团团长和贼刀“铠”的使用者,而且在与校仓的较量中还能站稳脚跟毫不退缩,咎儿的胸襟气量已经到了异常的程度了。
——总而言之,我该如何是好呢。
也不能断言现在不会发生像跟宇练银阁交涉时一样的事情——对着只穿着铠甲却没拿类似武器之类的东西的校仓,如此警戒也毫不为过——毕竟贼刀“铠”并非铠甲而是刀。
并非是防具而是武器。
这么一看,确实跟咎儿在温泉时所说的一样,那副铠甲的各个零件上都装有刀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