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张城下市镇的一角,有一座被杂木林包围的武士宅院——在其中一间房间中,有个女人兀自站在那里。即便是到了夜幕降临时刻也没有点灯,也没有要铺床睡觉的意思,只是孤零零地站在屋子正中——就好像在等什么人似的。
事实上,她确实在等人。
不久,就从天花板上传来了声音。
“——大人。”
虽然听得到声音却完全不见其人踪影。
听到从头顶上传来的声音,女子动了动眉头,可她那直立的身姿却丝毫没有变化——也没有抬头向上看。她一副在望着那将视线阻隔了的拉门的样子——可又给人一种什么都没看的感觉。
或者说,她似乎一直在窥探着自己的内心。
那双眼,就是那么缺乏人类应有的情感。
“慢死了。”
女子张口就是这种话。
“想让我等到猴年马月去啊——你个饭桶!”
“十分抱歉。可是,跟踪监视这种工作怎么也快不起来——”
“才不要听你的借口呐。就算听了借口也平息不了我的怒火——我这愤怒是否能平息取决于你取得的成果。你只要老实报告就行了。那个令人不爽的女人——她怎么样了?”
那个令人不爽的女人。
提到这个时,她的语气就变得异常的烦躁起来,就好像有什么想要发泄一般——其中过多地参杂了某种感情。可是,烦躁起来的只有她的语气,女子的表情、视线乃至态度,都没有丝毫变化。
“遵命。”
天花板中传来了领命的回答。
“那个奇策士,现在正前往九州的萨摩——恐怕差不多要到了吧。”
“萨摩吗?也就是说——目标是贼刀‘铠’了。哼——这还真是要乘胜追击啊。”
“这也是理所当然。她现在已经将旧将军都没拿到一把的四季崎记纪所铸十二把完成形变体刀中的四把拿到了手。”
绝刀“铇”。
斩刀“钝”。
千刀“鎩”。
薄刀“针”。
十二把四季崎记纪的完成形变体刀——
“——尤其是他们打倒了日本最强剑士錆白兵,从他手中得到了薄刀‘针’,并从中吸取了大量的经验。本来似乎预定收集完千刀就回尾张的,结果跟錆白兵一场预想之外的战斗后突然他们改变了主意,改朝萨摩前进了。”
“錆白兵啊。”
这时——女子第一次露出了笑容。
“真蠢——不过是打败了被我捧成了日本最强的家伙而已,接着就蹬鼻子上脸了——不过说起来也真像那个女人的作风。”
“虽说如此——也不可小觑。”
天花板中的声音说道。
“奇策士自不用说,她带着的那个剑士——”
“啊啊——虚刀流七代目。”
女子好像回忆了一下,说道。
“无刀的剑士……叫什么来着?”
“鑢七花。那个男人——身手不凡。但因为长期隐居无人岛,实战经验尚有不足——”
“这事以前报告过了,不用再提了——可事实上如何?那个虚刀流和錆的一战——以你看来,是个什么状态?”
“一场恶战。而且从始至终錆白兵都占据着战斗的优势——鑢七花被完全压制了。最终鑢七花能收获胜利,只能说是偶然所致——”
“也是呐。就算是人变扭曲了,他也是我选出来的最强剑士啊。”
“可是,”
听了女子的话,天花板中的声音回复道。
“鑢七花正面面对錆白兵的剑技,却连一点点伤都没受。”
“……”
“不仅仅是和錆一战。在征刀之旅里,鑢七花因为敌人攻击而受伤的情景——连一次都没有。”
“连一处擦伤——都没有?”
“连一处擦伤——都没有。”
天花板里的声音对似乎提起了兴趣的女子的问题做了肯定的答复。
“无论是宇练银阁的居合斩还是郭贺迷彩的千刀——都没伤到他分毫。肉体本身就是一把饱经锻冶的刀的虚刀流——可这个流派最值得注意的并不是其攻击力,而是防御力。据我长期多角度观察,可以明显得知比起攻击力来他更重视防御力——”
“对那女人的征刀来说是再合适不过了。”
哼,那女子露出了一幅嘲弄的表情。
“真庭忍军,錆白兵,明明都被人连续两次背叛了,却还是能抽到根好签——还真是一如既往的厄运连连却能险中求胜的女人啊。但这么一来——将来的发展就越加值得期待了。”
“啊?”
“你看——那个女人和虚刀流的组合这回瞄准的完成形变体刀贼刀‘铠’,不是把以无上防御力著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