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如果射偏,那个女人一定会在一瞬间判断出撒菱飞来的方向,而一口气拉近距离的。身体再弱,她现在可是掌握了忍法足轻哪。可以认为不会有装填下一个撒菱的时间了。
通过以贯手刺穿蝶蝶胸口的手法来判断,那个女人好像不会犹豫对人下毒手。虽然她在孤岛上长大,而且不像有实战经验的样子——不过大概,那个贯手干净利落到让人相信,她在杀死螳螂时也应该是那样的。
所以。
百发百中是不够的。
必须是——一发必中。
做到这一点的精神呢。
我有。
我也是——和螳螂、蝶蝶一样是头领。
“忍法——撒菱指弹。”
搭上真庭之忍者的骄傲。
滴着神经毒的蜜蜂的撒菱,朝鑢七实的后背——被发射了。
■■
回想,其二。
这次是本卷,最后的场景回想。
这究竟是到少年前的事情呢。
不是一年前——也不是二十年前。
二十比它们更遥远的过去。
在惨遭流放之前。
鑢七实横卧于病床之上。
身体像燃烧般灼热,疼痛支配着全身。明明如此地痛苦,但却连小拇指的指尖都动不了。好像杂音始终回荡在脑中,眼睛也睁不开了。仿佛这世上存在的一切痛苦,都被塞进了自己小小的身躯里似的。
——随时都可能死掉。
听到医生在枕边如此说。
他应该没想到七实还有意识。
——随时都可能死掉——不对。
医生继续说。
真的很不可思议似的——歪着头,继续说道。
——我实在不明白,这孩子为什么还不死。
——这个女孩。
——为什么还活着——
到了这里七实的回忆先中断了。眼前是沙尘暴一样的画像——就像完全坏掉了似的,沙尘暴和杂音在继续。不过,终于,影像逐渐恢复了——视野转而变得安定。
——可怜的娃儿。
夹杂着杂音,听见了这样的声音。
是女子的声音。
七实马上就发觉到,这是自己母亲的声音——娘亲就在枕边。医生去了哪里?
还有——爹爹呢。
刚才还在的弟弟呢——去了哪里。
大家,都去了哪里。
为什么,只有娘亲会在这里——
——真的,好可怜。
娘亲就像在自言自语一样继续说着。
实际上,这应该就是自言自语吧。
就算对人说现在的七实有意识,谁都不会相信这种戏言的。因为当事人的七实的全身,正被巨大痛苦侵害着,痛到让她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还没有失去意识。
心想要是失去意识的话该有多幸福呀。
干脆,死掉算了。
如果可以死去。
真的——该有多幸福呀。
——你是个可怜的娃儿。
娘亲反复说着。
执着地——不厌其烦地重复说。
——太可怜了——真的。
——连轻松地死都不行。
——太可怜了。
到了这里,七实的记忆又中断了。就像上了霜一样变得模糊起来——说到底七实因为高烧连眼睛都睁不开了。记忆力是不会有影像的。只是听到声音罢了,怎么可能知道娘亲真的就在那里。也许刚才的只是在痛苦中听到了幻听罢了。
她连这个回想是否真实存在都无法判断。
说来,娘亲的事情……那个人的事情,我好像早点忘掉——都怪那个人,是那个人害得爹、我和七花被流放到孤岛上。
回想结束——
■■
还差一点的时候鑢七实注意到从背后逼近的,撒菱划过空气的声音并转过了身子——可是,撒菱指弹命中到转过身体的她的身体正中。
穿过和服,针刺撕破腹部的皮肤。
事已至此,做什么都晚了。真庭蜜蜂的撒菱指弹用的撒菱是特殊工艺制作的——每一个针刺都带有像鱼钩一样的倒刺,一旦刺中便无法轻易被拔掉。稍有不慎,反而会刺进手指中。于是像这样磨磨蹭蹭的时候——毒素就会传遍全身。
忽地,七实的身体摇晃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