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七花转身面向迷彩——摆出了一之式“铃兰”。虽然还留有在杂树林中被到处追赶了一刻的疲劳——直到刚才还感觉到的拘束感、压迫感已经消失殆尽。
已经,不是千对一的战斗了。
无意识中感到的不利状况——已经消失了。
“……呼。”
迷彩——看到七花的架式,忧郁地叹了一口气。那是,全盘承认自己的失策……然后接纳后的态度。她继续保持着忧郁——
“你们是不是还没有想出得到千刀后,;把它运送刀尾张的手段呢?”
说道。
“…………。”
“我已经下达好了指示,如果我战败,就让所有黑巫女协力将每一把千刀送到尾张……如果那些一千名女孩们没人各持一把的话,会成为很好的伪装的。可以的话,请你接受这个方案。”
“……这算什么呀。”
不直接回答七花的疑问,迷彩有些强硬地继续说“不过作为交换”。
“我要向你们请求,由幕府来保障除我之外的一千名黑巫女——以及这个三途神社的未来。”
“喂——我说你。那是——。”
“我的继承人,就请幕府派遣一位,合适的,拥有对人心的教养与温情的人物。就算说幕府栖息了魑魅魍魉,至少还能有一位这种人物吧。作为暂时的代理,我已经指定了一名在黑巫女中状态恢复得最好的女孩——细节就向她询问吧。”
“——意思是说——你要认输吗。”
“不对哦?”
迷彩摇了摇头。
然后看向脚下——将埋在地中的一把千刀“铩”拔出来,缓慢地摆到中段。
“只不过是,战败的可能性已经大到不能无视的程度罢了——至少让我觉得必须要做好事后处理。就算如此,我还是不能认输。因为我还是——一定要将绝道和斩刀这两把刀得到手。”
“…………。”
“无论如何我都不会认同,不带觉悟就可以得到东西——现在,我已经下定了即便失去性命也可以的觉悟。所以,我觉得自己可以向那位奇策士小姐做出这点请求。嘛,虽然你们还无法体会到,被比自己年轻的人摆了一道,这种感觉还不算坏。只是……只是哪。虽然我说的话有些矛盾,我觉得就算在这场决斗中战败也没有关系……不是说过吗?或许,我一直在等待像你们这样的人的到来。”
“…………。”
“说到矛盾,这才是矛盾呢——竟然用刀的毒性去拯救她们。用杀人的‘铩’使人‘生’——我时常在想着这是错误的。就算如此,很遗憾,这就是必要之恶吧——。”
“…………。”
“就算说什么毒啦药的,这种东西,只不过是砍人的菜刀罢了。其实我不能说,没有其它的方法。因为,以往的敦贺迷彩就算连一把变体刀都没有——还能好好地让这个神社运作起来。我为了拯救她们——竟把刀具交给了她们。这种事,难道是正确的吗?把被刀虐待的那些女孩们,通过给予刀来拯救——怎么可能成功。虽然刀作为药而非毒起到作用——可是,如果因此无法放手的话,还是不能算药而是毒吧。只能用这种方法,从她们手里夺走——。”
“…………。”
“可是,不管是正确的还是错误的,我只能这么做。因此,我一直在等待——等待把我无聊的企图、还有刀毒的必要之恶,打得粉碎,否定我的做法的,像你们一样的人的到来——。”
或许。
这也是迷彩的策略。
也许是佯动作战。
说出这种伤感的话,或许是为了引诱冷静下来的七花再次动摇起来——先不管迷彩的意图,照这场对话的流程,确实存在这样的可能性。这种佯动对七花不管用这一点,通过昨天的对话迷彩应该已经知道得很清楚——但是,这并不能说明成功的可能性皆无。
可是——这个时侯七花思考的,却是完全不同的事情。他从刚才就一直不发一言,可不是因为听迷彩的话听得入迷了——而是他看到迷彩从地中拿出的一把千刀“铩”,看得入迷了。
那把刀——七花感觉到了。
有了跟上个月在因幡的下酷城中,看到宇练银阁手中的斩刀“钝”时,完全相同的感觉——。
他可以确信。
现在,敦贺迷彩架起的一把刀就是千刀“铩”——不对。
那一把就是千刀“铩”的,最初的一把。
虽然咎儿的推理在道理上让人信服——至少足以让他人信服——但她是错误的,这时的七花这样想道。那个“做出的一把”其实不是千刀‘铩’的最初的一把。
不论道理有多么通顺,那种推理是没有绝对的——比起那个,现在的自己的感觉才是绝对。
四季崎记纪——根本没有在最初的一把上留下印记。
那种行为,位于离他怀中的异常最远的位置。
所以——那就是最初的一把。
是千刀“铩”的雏形。
竟然在这个时侯——在这个最终局面,偏偏以一千分之一的概率抽到了最初的一把——敦贺迷彩。
你被刀选中了。
就像我选中了咎儿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