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责备的不是这一点,呆子。」
末长听到后,垂下眼眸,一林无意停止。
「你为何如此笨拙?你起码也知道意外才刚发生,有川心情很混乱吧?这时候应该先让她尽情发泄,再静静安慰她。这样她也会轻松一点,反过来逼迫她有什么用?」
「我忍不住不说。那段发言,听了就让人火大——」
「不对,刚才你只是自顾白地发火。」
一林拉正制服衣领,冷冷地看向他。
「会长你听着,我现在把话说清楚。说不定也有其他人跟你提过——有川可不是茜。」
「……这我还知道。」
「你就是不知道,我才得说啊!」
一林的恫喝令末长肩头一震。
一会长,记得你刚刚对有川说了什么吗?简单的说,你强迫她,我已敞开心房,你也快点接受我!、喔?还说,因为茜在世时没做到,我才转而对你尝试……」
「这……」
「有川大概是陷入混乱没注意到,这番话在某种意义上是对她的侮辱。即使她和茜同样罹患放电症,也是由不同经验累积成的不同人物。你却不顾这一点,强迫有川敞开心房……前提是『我当时没接纳茜,想取而代之地接纳你』,这强人所难又自我中心——属于你本身的欲望。这正是你不去理解有川的背景,把她视为跟茜一样的证据。你否定了有川的人格。真是的,虽然有川很蠢,但你更是白痴透顶。」
末长的表情掠过一道刀割般的裂痕。
这段期间一林的声音仍如旋律般响起。
「会长,你加深了有川的混乱。你方才的主张,确实有些正确之处。但有川和茜没有直接关连,你得分开去想。别用接纳放电症患者这个框架,将有川和茜套在一块。」
滴滴答答……只有下雨声在操场上回响。
「目前,有川应该陷入极度混乱的状态。一个说不好,她说不定再也无法振作起来,虽然不至于寻死,她或许不会再来上学了。」
末长的表情如冰块般僵硬。
「负起责任吧,会长。这是你的责任。」
一林注视他静静低语,转身在雨中踏着徐缓步调离去。
「……有这么糟糕吗,一林?」
未长低沉地问一林的背影。
「你能够断言,我混淆有川和茜,是这么糟糕的事吗?」
「不对吗?」
「我失去了茜。你不知道我多么后悔,怎么可能理解我的焦躁!理解我!」
一林停下脚步回过头,眼神锐利如刀。
「——你也是一碰到关键之处便全面否定吗?末长。这就跟有川—样。」
「什么?」
「假装讨厌人来掩饰问题的有川,和假扮笨蛋来掩饰问题的你没有多大差别。双方都很顽固,不肯反省。」
「一林——」
「你也想揍我?算了吧。一旦动手,你将再也站不起来。」
一林微微一笑。
那是个恶魔般的笑容。
「让脑袋冷却一下,重新想想有川和茜哪里不同……我认识的末长至少没此有川还笨,振作的速度也很快——我很期待你的表现喔。」
一林静静地留下这句话,再度踏着泥水走回校舍。
◆
夕菜冒雨回到家门口,粗鲁地撬开门甩掉室内鞋。接着,她突然和玄辟前的天音目光相对。
「姊姊?你、你怎么会变成这样!」
天音的声音令她的脚步一瞬间停住,随即快步穿过妹妹身旁,逃回房间上锁:夕菜穿着沾满泥巴的制服,靠着门坐到地上。
「姊姊!」
「没什么!」
她只能勉强以扭曲的声调回答,不想让天音听见她的哭声。夕菜现在什么人也不想见,不想让人看见自己的惨样。
然而,天音的声音却从房门彼端传来。
「穿着湿衣服会感冒的。」「原因我晚点再问,先洗个澡。」等等。
夕菜渗出泪水,喃喃说了句「对不起」后闭上嘴巴。敲门声一再响起,她的心随之动摇。
我很胆小吗?放电症患者的体质,不足以当成逃避的理由吗?「天音。」走廊传来母亲的呼唤。妹妹隔着门吵嚷的声音,随着这一句话低下去。或许是被母亲催促,天音轻盈的脚步声最后走过走廊。
——夕菜轻轻咬住下唇,她从气息就感觉得到。
房门另一头的温暖气息正缓缓流走。
「夕菜。」
温柔的声音呼唤。
「晚餐放在门外。现在不想吃也没关系,要慢慢吃喔。」
「……好。」
夕菜脸庞皱成一团地回答。夕菜仿佛看得见她的动作,知道门后的人影在露出笑容后逐渐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