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sp;「……你大概没有自觉吧,有川。你只是刻意逃避不看。」
夕菜吐出沙粒缓缓站起身,视线投向同样满身泥泞的白制服男子。
「你只是害怕。拿放电症这体质当藉口,害怕别人触及你的心。你把理由全都推到自己是放电症患者的事实头上!」
「闭嘴。」
夕菜往前踏出一步。
末长没有停止往下说。
「如果真正不想给人添麻烦,无论别人冷笑或白眼相待,你都该先努力接受他人吧?然而,你却拿接近你就会受伤当理由,马上逃避他人!」
「罗嗦!我……!」
呐喊声划破空气。
夕菜想不出话来反驳。
「这么做的确很难。有放电症这种麻烦透顶的体质,不只会被周遭的人嘲笑,说不定还会变成被欺负的对象。事实上,你的生活也是如此吧?所以,应该先努力才对!」
「——事到如今不用你来提醒我!」
夕菜体内有什么进裂了。
即便他说的有道理,也未必行得通。有川夕菜亲身体验过。
「末长,这些好听话等你当过放电症患者之后再说。你八成不明白,就算说出放电症的事也只会被嘲笑,即使对方真的听懂了也只会畏惧你!至今为止——没有任何人了解过我!」
「于是你打从一开始便否定一切?即使有得到接纳的机会,也被你亲手毁掉!」
「你说的只是理论!体验一下试试看啊!像你这种只会讲好听话、无忧无虑的家伙大概一辈子也不懂!当放电症患者……怪物的心情是什么!」
「无忧无虑!哈!我无忧无虑吗?的确没错,我不明白你这种怪物的心情!」
末长嘴角浮现自虐的笑,瞪着夕菜。
「要是明白的话,我才不会让茜自杀!如果我明白就好了!」
「——!」
夕菜的话语卡在喉头。
他嘲讽的口吻,听在她耳中不知为何宛如悲鸣。他的表情逐渐掺上冷酷之色。
「没错,你说得对。我确实无忧无虑又是笨蛋,完全没发现茜是放电症患者。我经过反省,为了不再发生同样的事,才要你吐露心声。混帐有川!懂了吗?」
末长的手像虎头钳般陷入胸口。
「所以这一次,我努力仔细看着你、试图接受你,好让事情不再重演!竭尽全力!」
「罗、罗嗦,我才没有……」
「你却从一开始就封闭所有沟通管道,认定对方不肯理解你,排斥、否定一切!明明只是个害怕对方拒绝你的胆小鬼!」
「不对!我……」
「我的确很吊儿郎当,不过再怎么样,打从一开始就封闭自我,不肯听人说话,选择简单道路的你……!」
末长的拳头划破空气。
她甚至没时间抵抗。
「没资格——说我吊儿郎当!」
夕菜的身体被一击打飞,弹至半空。
泥巴飞起,雨水四溅。
它仿佛看见行人流了一淌泪。
◆
夕菜倒在处处泥泞的操场卜握拳,试图站起来却使不上力。
雨之外的液体流过脸颊。她拚命找话想反驳,使劲想挪动身体好揍扁那笨蛋。
然而,她却动弹不得。
——败北感。
夕菜心中浮现这股情绪。
她不太清楚,这代表什么意思。
不过……总觉得非常下甘心。
夕菜终于在雨声中缓缓爬起来。
她从呆立不动的白制服上别开目光,向前奔跑。
她不愿让他看到她的脸——唯独不愿让他看见。
掌心进出小小的我花。夕菜忍着呕吐感,压抑强烈的头痛穿越操场。
后方传来末长的呢喃。
夕菜全部加以无视。堵住耳朵,闭上眼睛穿越操场。
她不想听。现在不想听他的声音。
她拚命许愿,在雨中飞奔。
雨水与泥泞的声响,跟在夕菜身后。
◆
末长的白色制服浮现在濡湿的操场上,宛若幽灵。
「……你是白痴吗?」
突然有人厉声开口,发梢滴水的末长回头一看。一林撑着红色摺叠伞,眼神一如往常地冰冷。
「没看过像你一样的白痴。」
「……抱歉。我没打算做得那么过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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