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剌剌接近过来的怪人:爱管闲事的千春、笨蛋会长,一碰到事情便登场的怪人们。
——其实,你害伯直率地交心的人吧?
末长的声音闪过脑海,夕菜摇摇头。不可能,她叱喝自己。
放电症患者的力量会伤害他人。她的确害怕这一点。然而,「畏惧」自己伤害他人,与他口中的「害怕」之间,似乎有某种决定性的差异。他所说的「害怕」,是夕菜不可接触之物。未知、异质、模糊不清,是有川夕菜有生以来最害怕的东西。
总是害得她被排斥在外的东西。
夕菜再度摇头。我只是思绪无法统整,暂时陷入震惊状态而已。她重新解释,继续仰望平常的蓝天。
「嗯,你好像相当困扰啊,有川夕菜。」
一道眯细的冷冷目光,从门的上方探头注视夕菜。
「你、你你……干什么?你叫一林吧。」
她发出不成声的悲鸣,但慌忙捣住嘴巴瞪着对方。
一林微微吊起嘴角,浮现讽刺的笑容,对夕菜迟来的演技投以冷笑。一林坐在比屋顶高出一截的水塔上,眯起眼睛愉快地俯视她。
夕菜也恢复平时的表情,瞪视一林。
「你在这里干什么?」
「这是个好问题……你似乎不知道,但早上在屋顶看书是我的例行公事。先不提冬季或夏季,我喜欢于初春在此读书。此外,有人拜托我监视这里。」
「监视?」
「这里是神圣之地。」
夕菜环顾屋顶。重新一看,属于自由空间的屋顶周遭,不知为何围着特别高的栅栏。那坚固的栅栏,即使她身高增加三倍也未必摸得到顶。
屋顶一角放着白色的花束。
「你在烦恼什么啊,有川?在我看来,问题好像很严重。」
「与你无关。」
「和会长有关吗?」
一林的猜测正中红心,夕菜的脸皱成一团。
「你的反应真好懂,真可爱啊。」
「——我才不可爱,别和千春说同样的话。」
「嗯,刚见面时我就想过,你有过于贬低自己的倾向。不论你怎么说,决定你可不可爱是周遭众人的自由,还有我的喜好。虽然我偏好长峰老师那种美丽的大姊姊,你不在范围之内。顺便一提,会长比较喜欢萝莉系,和你的类型……」
「喂。」
夕菜开口,仰望一林。
「让我问个问题。反正你也知道我是放电症患者吧……我打从一开始就表明过别靠近我,为何每个人都来找碴?」
「不是因为大家喜欢你吗?」
「别人都说不愿意还贴上来的变态,像这样一个接一个冒出来谁受得了!千春也好、会长也好、你也好!这所学校疯了!」
夕菜的呐喊让一林眯起双眼,眼眸宛如猛禽。
「喔,你倒是很清楚嘛,有川。」
他佩服地点点头,轻轻跃至夕菜面前转身。偏长的发梢晃动,一林以冷冷的视线俯瞰她的身躯。
「这所学校疯了——这的确是正确答案。你应该也发现,这里对放电症患者异常敏感。」
「……放电症患者有什么问题吗?除了这棘手的力量之外。」
面对她的问题,一林讽刺地笑了。他悄悄举起右手指向屋顶一角。
「是精神创伤。」
他的指尖对着刚才的白色花束。
除了这句话,一林没多作说明。
「你可以别说会长太多坏话吗?有川。毕竟他是损坏得最严重的人。」
「这我一看就知道,那笨蛋……」
「我不是那个意思。在你眼中看来或许如此,但会长以他的方式拚命想吸引你,尽管目前有点失控。」
「……真蠢。」
「是吗?我看你也不是完全不心动吧?你脸上写得很清楚喔。」
「不对!」
夕菜突然别开视线,彷佛听见一林暗笑。
「他人踏进自己保持的距离,真有那么可怕?」
「——!」
他辛辣的发言,令夕菜握起拳头。
激烈的火花在她手里轻轻蹦跳。
「我下像千春和会长一样温柔,就说得直接点——你害怕身为放电症患者的你遭人碰触。这可说是正确的态度,但你同时超乎必要程度地推开别人;你害怕有人触及你的心事。」
「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有所自觉吧?只要你想,放电症患者也能够交朋友喔?」
「没那个必要。」
「因为你是放电症患者?或者,你害怕身为放电症患者而遭朋友背叛?答案究竟是哪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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