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天音一瞬间被姊姊旋风般的气势压倒,悄然低语。
「……姊姊故障了。」
说出口之俊,她才注意到话中的意思。
这不对劲,天音心中有声音提醒自己——有什么好事要发生了。
她笨拙粗鲁、每天满睑不悦却很温柔的姊姊,居然气得面红耳赤。这代表,她有能够真正发怒的对象。
是怎样的人?尽管不知道是朋友还是男友,姊姊身边想必出现了有趣的人,不,会跟复杂的她扯上关系,应该是可爱的怪人。
天音慌忙站起来,以拳头掹敲母亲的房门。
「妈、妈妈不好了!姊姊……讨厌学校的姊姊她,今、今天居然露出奇妙的烦恼表情,看起来又有一点高兴,那个……」
天音脱口说出语不成句的想法,背后传来电话铃声。她连忙转头奔过走廊,一把抓起话筒。
「喂——有川家!」
『喂,早安。不好意思,一大早打来打扰。请问是有川先生府上吗?』
一个犀利的声音回答天音。
『我是花音高中的校长淹嶋。呃——小妹妹?请问有川夕菜的母亲在家吗?能否找她接听?』
「校、校长……!」
冷汗流过天音背脊,才刚转学,校长已针对姊姊的态度亲自来电。
「好、好的!我马上找她过来,请等一下!」
天音放下话筒,再度奔向母亲寝室。
要发生惊人的大事了——这种想法在天音脑海中扩散。
◆
夕菜的脚放上踏板,像砸过去似地往前踩。生锈的脚踏车不时发出悲鸣,于无人的坡道上回荡。然而,车轮却迟迟不前进。
夕菜仰望和昨天相同的山坡,暂时下了脚踏车,她再度仰望眼前的坡道,夸张地叹口气。
花音高中建造在山丘半山腰上,上学路线得爬不少坡。据说这段路人称花音之坡,在上学时段理应看得见许多别的学生。不过七点半刚过的现在,几乎不见人影。
虽然如此,夕菜的精神状态却打从早晨开始便不安定。
——从昨天起,就有哪边不对劲。
今天也得跟那笨蛋碰面,光想到令人毛骨悚然。但是,她非去上学不可。互相矛盾的内容,激起夕菜的烦躁。
她吐出一口气,再次跨上脚踏车,注入一分干劲与强烈焦躁掹踩踏板。登上坡道半途岔路与交叉的T字形路口,夕菜确认横向有无来车。
「咦,有川同学?」
没有来车,千春却来了。
夕菜的眉毛吊得比斜坡的角度更加尖锐。
「有川同学——」
听到她的呼唤,夕菜刻意回以厌烦的目光。千春却毫不理会,抛来和昨天截然不同的笑容。
当千春推着脚踏车并肩而立,夕菜弯起嘴角。
「浅草,有什么事?」
「叫我千春就好。」
「……浅草,没事的话……」
「千春。」
「…………什么事,千春。」
千春加深笑意。
「啊,没什么,昨天真谢谢你。结果我还没道谢,你已就先回家了。」
「你不是讨厌我吗?」
「那是两回事。再怎么说,都得把受人帮助的恩情分开算吧?谢谢。」
千春推着脚踏车往前走,口气不见昨天的剑拔弩张。她大概是女性中少见的爽朗分子,讨厌不正之事,却不会兜圈子讽刺人。其直率的部分,可说跟夕菜很像。
对夕菜来说,这也相当棘手。
「对了,身体还好吗?你昨天看起来很难受。」
「没问题,别在意。」
夕菜试着冷淡地赶她走,千春却固执地并肩而行。
「别靠近,我说过我讨厌你。」
「昨天很感谢你,有川同学。」
夕菜将脚踏车往旁边一拉,避开千春的视线。
「没、没什么,我只是碰巧路过,并非特别想帮你。要讲几次你才听得懂?」
「有川同学真爱撒谎,平常没人会经过校舍后面啊。」
千春轻笑。夕菜摆出厌恶的表情,但毫无效果。
「所以,谢谢你。」
「不必再道谢了,会打乱我的步调。」
夕菜反射性地搔搔头发,短发微微放电。
她不擅长应付迎面而来的好意。那些好意终将与意外或负伤相连,因此她才想尽可能将他人推得远远的。
「我说啊,像有川同学这类人,说不定叫伪恶者?啊,有点不同……其实你满温柔的,还非常笨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