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msp;「是我在逼你吗?」
「不是的!」
「可是,我总是在生气、总是叫你不要干了,去找正经工作……所以……」
宾妮第一次露出沮丧的表情。
「所以我对你来说,也不再是你的栖身之所了吗?」
两人突然都说不出话来,陷入了沉默。
潺潺的流水声夹杂着手风琴手想取悦来河边乘凉的情侣们而唱的歌声。
——爱莉爱莉流去,过去的日子也流逝……
流逝,流逝,已无法回到过去。
已无法……
(不行了!到此为止!)
巴兹往前踏出一步,宾妮则是向后一缩。
「宾妮,我们重新来过吧!」
「先去买床吧!」巴兹急切地说。
「然后找个乡下的小镇……不、不,在骚动平息之前,住在山里也可以,我们一起生活吧!过安定的生活——不、不对,不该说这种话,现在不是说这种话的时候,应该要先……先……」
「那你回答我啊!这次不准你再逃避了!」
听见宾妮生气的语气,巴兹感到有些怯意。
「回、回答什么?」
「你现在爱我吗?」
虽然被追问的明明就是巴兹,但不知为何宾妮显得更着急。
「你每次都不肯回答我!你回答我啊!你如果还爱我,那我就跟你在一起、再跟你约定一次!」
「宾妮……」
「昨天、今天、明天,你都会一直爱我吗?每次我问你,你总是不当一回事,不肯好好回答。虽然明天的事,不到明天怎么会知道,可是我……」
宾妮露出虚弱的微笑。
「我到明天也会一直爱你啊……」
巴兹屏住了呼吸。
他感到非常地生气,气到几乎想杀死让宾妮出现这样的表情、却无能为力的自己。
对一直都在逃避的自己感到愤怒,巴兹终于脱口而出——
「宾妮,跟我结婚吧!」
巴兹使尽所有的力气,朝着宾妮大叫。
「巴兹?」
宾妮愣住了。只见巴兹的脸上露出她从未见过的认真表情。
「巴兹,你在说什么啊?」
「我还是觉得明天的事,不到明天不会知道。我没办法说我绝对有自信可以守住承诺,因为我的记性很差,无法一口气做很多事。可是,只有一样东西我会用生命守住——那就是你!」
巴兹胆怯地盯着宾妮的脸,然而宾妮却是满脸困惑地避开他的视线。
「是真的!」
巴兹很认真地向她保证。
「宾妮,跟我结婚吧!有了你,我才会觉得自己不是因为被搞错才来到这个世界上的!
只有你可以证明我存在的意义!只有你可以!」
——求求你,不要抛弃我……
巴兹大喊着。在宾妮准备做出回应时,数万泰隆(注2:小说中的重量单位)的大量河水由两人的脚下流过。
「……呃……」
宾妮想开口说些什么,但却找不到适合的台词。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向着巴兹轻轻伸出手。
「握着我的手。」
巴兹照着她的话做。
她的手比他的手还小很多。握住她的手,巴兹才想起在那之后就没握过她的手了。
(自从把宾妮从她养母的家里带出来之后——)
「那么,你答应我。」
宾妮继续说:
「不结婚也没关系。那么重大的承诺对你来说,只是束缚而已吧。只要在一起的时候,让我走在你身边就好。」
她柔软的手握紧巴兹的手。
「我已经厌倦走在你背后了。」
——那,今天也会爱着我吗……?
伤痕累累的破旧山羊皮袋里,装着用了十年以上的折迭刀和放大镜,还有散发出甘甜气息、马基公司生产的鸦片烟。
然后才是宾妮。
这些就是我身上带着的所有东西。一直以来,除了这些东西之外的所有事物,我都可以丢弃。
但是——
「我不会成为你的负担,让我走在你身边吧。」
听见宾妮的话,巴兹像灯油烧完的灯柱一样,伫立不动。而宾妮就这样静静地抱着巴兹。
巴兹的手中传来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