宾妮啦!」
薛德立看着脸色大变的巴兹:
「我想大、大概是往河的方向。」
巴兹飞快地跑出房间。
「请等一下……巴兹先生!」
继续待在房间里也不是办法,薛德立赶紧追了出去。
*
莫名其妙变得很志同道合的安普洛希雅与宾妮,在一起吃完由宾妮出钱所点,美味的奶油炖鲑鱼之后,便开始在观星山丘市里逛街购物。
虽然安普洛希雅觉得自己不应该做这种事,但是爱珥文因为忙于修道院的事,八成不在旅馆里,她又不想见到薛德立,加上所有的花费都是由被抛弃的宾妮出钱,还不如跟着宾妮到处乱逛杀时间来得好。
时间过得飞快,黄昏彷佛迎接衰老的病人一般,悄悄来临。转眼间,街上已无携家带眷的人们,河边处处是一对对撑着洋伞的淑女与绅士。
两人坐在流经市中心的「如丝绸流去」河的堤防上吃着炒栗子。
从刚刚开始,宾妮就一直在帮安普洛希雅编辫子、解开辫子,忙着寻找最适合她发型的辫子。会变成这种状况,都是因为安普洛希雅告诉宾妮自己买缎带的缘由。
「那些男生为什么感觉总是这么迟钝?」
宾妮一边用灵巧的手指将安普洛希雅的头发分为几束,一边以觉得有些傻眼的口吻说。
「就是因为不肯多注意一下周围的情况,才会一外遇就马上被发现吧。真是让人火大,我也可以装做什么都不知道啊,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可以嘛!」
「这么说也没错。」
对并没有外遇经验的安普洛希雅来说,宾妮说的话倒也不是不能理解。
「所以说啊,我完全无法了解男人的想法。虽然嘴上没说但是心里觉得可以接受的话,之后就不要说什么『我不想住这里』或是『随便』之类的话吧。」
「啊——真希望他能饶了我啊!」
「要吃吗?」拒绝了安普洛希雅递过来的炒栗子,宾妮深深地叹了口气。
「虽然有想要说的话但是却怎么样也说不出口,早点说出来就好了嘛!明明就有嘴巴……」
「『你喜欢就好』,都是这样说的吧。真是气死人了,他们难道就没有自己的意见吗?」
「啊!」
安普洛希雅像是被谁打了一下般抬起头来。
「怎么了?」
「对,就是这个。薛德立也有对我说过一样的话。我问他哪个缎带比较漂亮,他也是说『你喜欢就好』。」
「啊——」
安普洛希雅叹了一口特大号的气。
「但是,他们难道不知道这句话是个大禁忌吗?」
「应该多少也能感觉得到吧?」
「这就是男人不可思议的地方了,总是觉得只要有爱的话不说出口也没关系。虽说从自己口中说出来是有一点不好意思,但是不说出来谁会知道啊!等到回过神来时,则会为了对方准备要提出分手而感到混乱不已。」
「男生真是跟笨蛋一样!」
安普洛希雅叹了口气说。
「小说中不是常常把爱讲话的男生形容成很逊的样子吗?可是我并不那么觉得,那些只不过是不擅长表现自己的男人刻意贬低他人的做法而已。你看,以前的女人不也是喜欢被讨好吗?」
「小安你真是聪明。」
宾妮感慨地说。
「可能是因为男人对于能够靠自己独立生存的这点戚到很骄傲,觉得不需要跟别人有过多交集,像我们这样动不动就改变态度反而让他们无法适应吧!」
「男人真是奇怪!」
安普洛希雅抿着唇。
「所以男人和女人永远都无法互相了解。男女之间,也许有着像爱莉爱莉河一样,既深又湍急的鸿沟。」
在「如丝绸流去」河的水流声中,夹杂着修理家具或工匠师傅的叫卖声,修补锅子的锻造店也不服输地拉高嗓门叫喊着。黄昏的市街随处可见这样的景象。
(这个时候,薛德立正在做什么呢……)
安普洛希雅忆起早上时,薛德立什么话都没跟她说。
(只不过是条缎带而已,我为什么要这么生气呢?)
她已经不气薛德立了,反倒是一阵阵焦躁的情绪包围着她。如果再这样闹僵下去,和他的关系变差,她该怎么办……?今天一整天都没在街上看到薛德立,应该是到野外去做子弹了吧。
等一下如果遇到他,不知道能不能和他心平气和地交谈?
「为什么我明明不讨厌他,却总是和他吵起来呢!唉!」
「嗯?」
编着安普洛希雅的头发,宾妮听见她的自言自语。
「我并没有故意想找他吵架,但讲个三五句,就是会吵起来。我很想和他好好地对话,却不知该怎么办。」
「你是在说那时候跟你在一起的那个男孩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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