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一定也是以他自己的方式担心着国家的为来吧?而且正式因为在富裕家庭当中成长,使他养成了如同小孩子的洁癖,他才会志愿前往波斯罗吧?
然而,薛德立也没有确切的证据证实他的做珐到底是不是正确的。
狄摩西现在讲的话,的确很有到底。明明在贫穷家庭里成长的小孩子,正因为父亲无法缴纳免役金而要面临出兵的命运,但是决定出兵的议员他们的孩子却被免除兵役,还在以国家资金设立的绅士教育学校里,为了参加周末的宴会而学习舞蹈。这幅景象让薛德立怎么看怎磨奇怪。
(虽然他的话是正确的……但再怎么看他的想法都比较接近"理想"哪!)
薛德立注意到,狄摩西的情况只是他心中想要成为英雄的希望,跟想要反抗任何事情都用金钱解决(虽然这是从他的话里借来用)的父亲,偶然地朝著名为志愿的方向运作而已。
这点让薛德立非常在意。
换句话说,事实上顺序是完全相反的。狄摩西不过是将他想要成为英雄的愿望跟想要逃离父亲的冲动,漂亮地包装在名为战争的箱子里而已。
(然而,与其要说这是绝对不能做的事,倒不如感觉上也不是如此哪……)
薛德立像是在考虑什么似地抚着脸颊。
薛德立很了解佣兵这种职业。因为在魔枪手当中,有很多人受雇金钱而前往参加战争,而且也有像在雷尼斯敦遇到的巴洛特那样,只是为了赚钱而学习魔学的人。
人类做某件事情的理由是没有善恶之分的。就算那个理由在很久之后可能被成文法规否定,但也完全不可能针对想要得出那个结果的理由跟做法提出罚则。
所以,狄摩西他不可能"犯下错误"。
薛德立的脑海里突然想起在接待室里沉迷于开发引擎的布鲁托。
他也是一样的。他非常讨厌军队,尽管他嘴里一直念着早一点开家公司退伍,结果却还是只能再给他开发经费的军队里做研究而已。他是这么说的。
"我能去的地方只有军队而已。不管是什么时代,会出钱助这种进展缓慢的工作的,就只有进行战争的人而已啊……"
薛德立下意识一手压住胸口。
总觉得身体深处有种不踏实的感觉。
(我很清楚,我自己很羡慕沉迷热衷于某件事情的狄摩西与布鲁托。)
这种不踏实感的真面目,有一部份是来自于对自己还找不到归宿的焦躁感。
薛德立一直以来都认为自己得要成为可以使用高难度魔法的人。这并不是为了他自己,而是因为在他的眼前就已经铺好了这样的轨道。
然而,只要试着偏离这条轨道之后,自己就成了失去方向、不知该到何处去的存在。
也就是变得"自由"了。
薛德立指示得到了如此的力向。所以,从现在开始他应该可以做任何事才对。
但是,他却没办法想像用魔法之外的自己。这当然也是因为他都已经努力到这种地步,所以现在他更是没有割舍魔学的想法。
更重要的是,薛德立非常喜欢有时组合魔法式,有时从遗迹跟文书当中展开古代语的作业。用刷毛将古老浮雕上的脏污小心翼翼地扫去,在脏污下发现强力古代语时他内心的震撼──还有至今写在笔记本里的字距一句一句地,在出乎意外的地方拼凑出美丽的文章,这对薛德立来说更是无可取代的喜悦。
而且,只要有魔法的话就能够保护某个人。
(安普洛希雅)
现在已经不需要特地回忆,也可以立刻回想起她娇小的脸蛋。
他想要保护她,这点他很确定。
要说让薛德立有什么犹豫不决的重大因素,那就是安普洛希雅为了她祖国而进行恐怖攻击这件事。
她的祖国加里安鲁德,遭到斯拉法特的侵略而灭亡。整个民族被拆散得流落四方,为了不让人民有机会造反,据说所有的男人都被遣送国外,留下来的女人跟小孩子们全都得辛苦耕作着极端贫瘠的农地,并且应付沉重的税赋。
她会对祖国这样的惨况看不下去,而兴起想要攻击斯拉法特的心情,老实说薛德立也不是不能理解。
然而,在这种情况下薛德立却感到了跟刚才他对狄摩西的想法中所感觉到的相同矛盾。
他可以理解安普洛希雅的主张,但是,可以理解并不带认同她的信念。举例来说,就算是在同一个地方扎根,信念就像是树干,而理解则像是枝叶般的存在。尽管系出同源,却不相同。理解往各种方向往外扩散,但是信念却只会直挺挺地往上发展。树干跟枝叶看起来虽然相像却又不同,然而就是这两种东西彼此连结才构成树这种生物啊……
老实说,薛德立就算心里想要帮助安普洛希雅,也不是不能夺回她的祖国。
既然为了帮助安普洛希雅,自己就非得驱使魔法与斯拉法特军交战不可,然而他自己却没有自己到底会做到什么程度的自信。
会做到什么程度。
也就代表着杀害多少人这件事。
(是的,我好害怕……)
薛德立盯的自己的手看。
(我害怕杀人。我害怕自己在保护安的日子里,自己体内未知的力量失去控制。我不想要战斗,更别提有多讨厌亲手杀害某个国家的人这件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