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良同学也不认为你会对她怎么样,她说她只是被某种莫名的气氛下到,才会冲出你的房间。”
我又想起早良京子当时惊惧的表情,胸口感觉到有如被刨挖般的疼痛。
“该道歉的是我,她没有错……”
我拔掉塞住喉咙的盖子,勉强挤出话来。
“不对。”
高村沉着脸摇了摇头。
“什么不对?”
“是芦屋,一切都要怪芦屋。我不是说过吗?为了芦屋,她有可能做出任何事。啊!如果我早点察觉就好了。不过,我真没想到她会找上你……”
“你到底想说什么?快说啊!”
“好啦……”高村显得有些犹豫,但是拗不过我强烈的目光,只好点点头,垂下视线,低声说了起来。
“之前我跟你说过,芦屋的前女友来京都念大学,所以早良同学变得有点神经质。她一直怀疑,芦屋到现在都还在跟前女友偷偷来往。面对这样的质疑,芦屋强烈否认,说他绝对没做那种事。可是,早良在新京极撞见了芦屋跟前女友走在一起,这件事他当然没跟早良提起。早良同学曾经见过他的前女友,所以撞见时,马上认出芦屋旁边的人是谁。芦屋想辩解,但是早良同学挥开他的手,哭着跑开了。然后……就跑到你这里来了。”
我的头渐渐往下低垂,不知不觉中,视线钉在袜子大脚趾的破洞上。
“为了……为了气芦屋。她必须制造在你房里待过的事实。那天,她回到修学院的住处后就打电话给芦屋,说她一直待在你房间里,而且为了引起芦屋的注意,故意夸大回来前发生的事。没想到芦屋听完后,不但不反省自己做过的事,还激动了起来。早良同学万万没想到芦屋会跑来找你,最近才知道他打了你的事。当芦屋告诉她这件事时,她才了解你会提出‘第十七条’议案的原因。她在‘Orange’哭着说,没想到会因为她而变成这样。”
我用食指摸摸已经磨得很薄的袜子脚后跟,恍惚地想着这双袜子差不多该扔了。
“这就是真相。你并没有做错什么。安倍,早良同学对她离去前发生的事,也不觉得怎么样。”
我茫然地抬起头,看着高村招摇的发髻,心里想着毫无关系的事:“那么,荷尔摩的地点到底在哪呢?”
在漫长的沉默中,高村抚摸着石膏表面。窗外虫声嘶噪,仿佛催促着我们重开话题。
“他们俩……后来怎么样了?”
高村抬起头,有点难以启齿的样子。“早良同学的目的达到了……从此以后,芦屋跟前女友便完全断绝了关系。”他说得支支吾吾。“早良同学真是罪孽深重,她完全不知道你的心意,连我都觉得生气,她怎么可能做出这么残忍的事?幸亏你没去,要是去了……”
“不要说了。”我举起手来,制止高村,“够了,别再说了。”虫声突然停下来,静寂的空气笼罩着房间。
“总之……就是我被卷入了情侣的无聊争吵中。”
我喃喃说着,高村则感伤地低着头,久久没有回应我的话。
☆
我站在投手板仰望天空,厚厚的云层疾飞而过。
听说从今晚到明天黎明,会有台风来袭。纷扰不安的空气中,散发着狂风暴雨钱会有的沉闷气味,我并不讨厌这种味道。
高村和早良京子讨论后,决定在吉田校区的操场举行明天的荷尔摩。上了大学以来,不知从操场前面经过多少次,我想应该没有必要再勘察地形了。这个操场上除了棒球垒包孤独地躺在那里外,放眼望去都是吐,没有任何改变。三好兄弟去了驾校,高村去了医院,他们早就说好不会来勘查地形了。我本想干脆也不要来算了。可是,楠木文说她还是想按规矩来看看。所以我只好跟来了。有时会刮起一阵强风。吹起楠木文的头发。她不时用手按着头发,不知道在思考什么,从一垒走到二垒。
我摆出一个低肩投法的姿势后,打了个呵欠。与京大青龙会神选组的对决就快到了,我心里却缺少紧张的感觉。对即将与芦屋和早良京子对峙一事,也不再有任何正面或负面的情绪了。当然,基于其他理由,我们非赢不可。但是,我却好像连这种事都不在乎了,只觉得空虚、伤感。因为这一切都是配合早良京子编排的剧本演出,我莫名成了无聊肥皂剧的牺牲品。
回过头,我看到二垒上的楠木文两手插在夹克口袋里,仰望着天空。天空中厚重云层低垂,完全看不出太阳在哪里,可能是快下雨了。
“喂,楠木。”
我招招手,楠木文从二垒走向投手板。
“明天的对手是芦屋。”
楠木站上投手板,压着头发,沉默地点点头。
“我们会赢吗?”
“不知道,要比了才知道,但是我们非赢不可。”
好伟大,我由衷佩服她。不管高村也好,楠木文也好,为什么他们可以保有这么强烈的求胜心呢?我相信三好兄弟一定也会顺口说出同样的话。只有身为领队的我,到现在还没有自信可以抵挡芦屋的攻击。
“没错,我们非赢不可。可是如果输了,是不是一辈子都要面对那件事呢?我可不想。如果把这件事告诉芦屋他们,他们会不会体谅我们……啊,不行,什么事都瞒不过那些小鬼,如果这么做,下场一定很惨。”
楠木文用鞋尖踢着脚下的投手丘,完全不响应我消极的发言,害我觉得自己很没用。
“对了,楠木文,我一直想问你一件事。”我硬是改变了话题。“我好几次都想问你……那时候,你为什么那么支持我,还帮我说服了三好兄弟?啊……因为‘鸭川十七条荷尔摩’明天就要结束了,你、我、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