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sp; 自从那天在三条木屋町居酒屋“贝罗贝罗吧”,开完“第十七条”提案会议后,我已经有两个多月的时间没有见过早良京子了。心中的爱火逐渐平息下来,只要这样持续下去,终有一天我一定可以把她抛到九霄云外。那么,等到明年,我说不定就能真正成为青龙会的一分子,心平气和地协助举办迎新的活动。
然而,上天却不允许我继续平静地做心的康复,还要我在最恶劣的状态下与早良京子碰面,命令我站在敌对的立场,去深刻感受早良京子与芦屋在荷尔摩中恩恩爱爱并肩作战的样子。我为了与芦屋、早良京子诀别,才提出“第十七条”议案,也因此被迫承受种种意想不到的副作用,没想到竟是落到这种下场。我觉得自己好蠢,蠢到不知道该说什么。
重重叹口气,我环视左右。京大青龙会Blues成员吃过饭后,正围绕学生餐厅的桌子聊着天。坐在我对面的高村都还没取下石膏呢。就在跟三好哥哥说明年要考摩托车驾照的事,隔壁的楠木文正面向三好弟弟,大谈这个宇宙根据弦论(stringtheory)是由十次元构成,根据M理论是由十一次元构成的话题。
下一战将决定我们的命运,左右我们的人生,可是成员们却没什么紧张的气氛。高村说:“想再多也没用,我们非赢不可。”没错,他说得是。看到他有如脱胎换骨、一副积极思考的样子,让我不禁也想梳个发髻头试试看。但是,看到至今仍有女生在他背后指指点点,我就觉得代价还是太高了。
大家结束用餐,互道再见后,我叫住了正在往公车站走去的高村。
我双掌合十,拜托他代替我去跟芦屋开会。阿菅学长说同是京大青龙会的人,最好面对面坐下来决定一个礼拜后的荷尔摩最终决战地点,所以硬是敲定了今晚的会面。
我当然知道,阿菅学长是想多少缓和一些我跟芦屋之间的芥蒂。但是,我怎么样都不想跟芦屋单独见面。只要一想到那天被芦屋突袭的事,直到现在都还会怒火中烧。而且除非天下红雨,否则芦屋是不会来向我道歉的。
高村看到我的表情,大概是察觉到什么,不情不愿地答应了我的要求。我交代他晚上七点半在百万遍的泡沫红茶店“Orange”开会,便与他道别了。
我说晚上九点以后给我一条短信,告诉我结构就行了,高村却特德跑来我住的地方。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踏入玄关后,高村一开口就不悦地质问我。
“什么事?”
“少装了,早良同学跟芦屋的事啊!”
高村瞪了显然有些心虚的我一眼,把拐杖放在玄关旁,单脚跳进屋里,在床上一屁股坐下来。我随后坐上做点,他用大冈越前[1]般的锐利眼神观察了我好一会儿。
[1]大冈越前是日本江户时代中期的大臣,以审案公正闻名,地位类似中国的包青天。他的故事曾被拍成连续剧。
“芦屋在这里打了你吧?”
高村问了一个令我惊愕的问题。
“你、你听谁说的……”
“早良同学啊!刚才早良同学在‘Orange’告诉我的。”
“咦?”
听到意想不到的名字,我不由得大叫一声。
“芦屋也没来,他跟你是同样的想法,所以早良同学代替他来了。”
高村的话严重打乱了我的思绪。
芦屋讨厌我,所以找人代替他,这一点我可以理解。但是,为什么会找早良京子呢?他总不会忘了那一连串的事吧?不,我更想问的是,早良京子不排斥与我单独见面吗?
高村似乎看透了我满心的疑惑,用力点着头说:
“没错。是早良同学不顾芦屋反对,主动说要代替他去的。”
“她主动要求的?”
“早良同学一直想为上次那件事向你道歉,所以听说你不去,她很失望。”
向我道歉?——一时之间,我还以为高村说的是其他事,为什么早良京子要向我道歉?我怎么想都觉得该道歉的人是我。
“早良同学全都告诉我了,这件事的确很过分,她当然应该向你道歉。而且,现在道歉都嫌晚了。”
“等等,我不懂你在说什么,为什么早良京子应该向我道歉?你说得我一头雾水。”
“她利用了你啊!安倍,那天她是为了让芦屋吃醋,才特地跑来找你,因为她知道芦屋讨厌你。”
我不太能理解高村的话,原本盯着我看的高村,突然指着旁边的床说:
“对了,我问你一件事,三个月前,早良是不是在这里睡过?”
“大、大概是吧……”
我转开脸,避开高村的视线,点点头。高村已经知道所有事,我却还试图以暧昧的回答敷衍他,这样的我显得有些不够坦荡。
“你老实告诉我,那时候你想过要对她乱来吗?”
“什么啊!我怎么可能做那种事?我只是……”
我不由得大叫起来,想起当时的种种情景,在那之后,我不知道有多后悔自己为什么会想做那种事。
“只是怎样?”
“我只是想摸一下她的鼻子……借此跟早良同学说再见,斩断我对她的情丝。不巧她正好醒来,就那样跑走了。”
“果然……”高村仰望天花板,重重叹了一口气。
“我就猜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