夹杂着安娜塔西亚——立夏以瞬间的判断跳过她,将枪口往下一个标靶移动。
虽然枪口因激烈的连射冲击而往上弹起,但立夏尽力压抑下了那个反动。白烟从枪口飘出,爆裂的闪光一闪一闪发亮。
第一发的子弹木片化成了细微的碎屑四处飞散,至于第二发则是——
立夏确实射穿了安娜塔西亚身旁两侧的标靶。从第一具接连到第四具为止,一发不偏地全部命中,总共穿过了七个九mm口径的弹孔。
「…………呜、呜哇,这不是实弹吗?」
环视射穿在每具标靶上的弹孔后。立夏颓然瘫坐在地上。安娜塔西亚走到立夏的面前,微微蹲下身子向他伸出了手来。
「wunderbar,立夏,表现得很好……很抱歉欺骗你,可是,我真的很希望你能早早体验到,立夏是有实力可以办到的,请对自己有自信。」
「拜托妳不要吓我好不好……」
尽管口头上这么说,立夏的嘴角还是放松了下来,从极度的紧张中获得解放,自然而然笑声便隐约地流露了出来。他伸长左手握住安娜塔西亚所伸来的手从地上爬起。
「真不敢相信,如果说是我站在那里,由安娜塔西亚负责开枪的话还可以理解。我敢站在那边,因为安娜是绝对不会射偏的,可是刚刚的情况刚好相反。一般来说哪敢这么大胆啊……」
「因为我也相信立夏。」
安娜塔西亚露出浅浅的一抹微笑说道。立夏感到不好意思便别开了视线,他注视着自己手中尚因紧张的余韵而微微发颤的手枪。
除了其中一具标靶外,其它的标靶各被打穿了两个弹孔。唯有立夏最初射击的标靶是只开了一个洞。
安娜塔西亚秀给立夏看的WoodChip,仅有最初的第一发而已。
3
同一时刻,纱友的手机有一通由不明号码所打来的电话。并非未显示来电号码,而是纱友从未看过的号码。从090的号码来看,可以知道并非是固定的市话而是手机。
纱友提起警戒心,战战兢兢地按下了通话键,
纱友对这声音很耳熟,是先前在露天平台从纱友后面的座位开口攀谈的那个人。
「你还真敢说——那现在呢,你怎么知道这个——」
男子抢先回答。
「娜塔……夏?」
苦笑的声音从听筒传出。
「你……到底是谁?和安娜有关系吗?」
男子无视纱友的问题继续说了下去。
「——」
纱友保持沉默。男子的身分与目的皆是一团迷雾,这一切实在太过可疑,纱友提不起劲继续跟对方应答。
「Spie……gel?」
(没错。那些家伙也是为了『枪』才来到日本的。『枪』指的是什么?究竟是谁握有Spiegel?这个问题的答案我现在正要揭晓。Spiegel的钥匙,是由王位继承者所持有,没有那把钥匙,Spiegel就无法使用。)
「钥匙——是指什么?这是什么意思?」
在此电话被挂断了。手机顿时安静无声,映照在液日阳屏幕上「通话结束」的文字于不久之后消失,重新显示出待机画面。
「这是怎么一回事……为什么……?」
纱友喃喃自语。拨打这通电话的人,宣称利沃尼亚的王位继承权者第一顺位并非立夏。既然如此,那又会是谁?除此之外,为何男子想要让纱友知道这件事呢?,枪。又是什么?是谁拥有那把钥匙?对纱友西言,一切的谜题都显得扑朔迷离,感觉真相似乎不太可能真的会从黑暗的深渊浮现出来,
4
立夏与纱友的日常生活——过去以来一直如同理所当然般度过的生活,如今却不知怎的变得和过去有些不同了。
立夏看得出来最近这阵子纱友的态度变得很不自然。明明感觉像是陷入了忧愁、内心怀有烦恼,却又不腻着立夏。这是自从纱友痛丧母亲以来,立夏从未体验过的事,
如果纱友发生了什么事,就算不用自己主动开口,她也一定会来找立夏。当然不见得所有事情都会和立夏商量,可是,就算是把事情闷在心里的时候,立夏也总是随侍在纱友的身旁贴心呵护,希望能为她尽一份心力。明明一直以来都是如此相处的,究竟是哪个环节产生了变化?立夏始终猜不透,这个芥蒂一直揪在胸口中令他无法放下。
「——纱友!」
放学后,立夏叫住了准备前往鞋柜的纱友。
「妳刚刚不是在跟小茅聊天吗?」
「啊——嗯,可是已经聊完了。」
纱友稍稍垂着头,一点也没有正眼和立夏视线相对的意思。
「妳该不会是想自己先回家吧?」
立夏带着开玩笑的意味如此说道后,纱友总算露出一个「怎么可能」的微笑。
「我怎么可能丢下哥哥自己一个人回家呢,人家可是很不放心你的哩。」
「不放心……有啥好不放心的啊,我又不是小孩子。」
「别狡辩了,哥哥有太多事情让纱友担心不完了。」
「是、是这样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