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复杂、难度逐渐提高,立夏仍不停振笔疾书,算得出答案来。
一路解到应用题,立夏忽然惊觉:奇怪,之前问题有这么简单好解吗?自己解题的速度比起一个月前还要快上许多。感觉上,那个一面搔头一面想破脑袋的模样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最后一题,求移动的有限直线PQ所构成的三角形面积,虽然问题叙述得很复杂,像是每秒移动两公分之类的,不过立夏仍在苦思之下挤出了答案。此时刚好时间截止,森下喊道:「好,停笔!」
立夏长长呼出了一口气,「好不容易赶上了。」在内心发出如此的感叹,把铅笔丢回铝制的铅笔盒里,铅笔在盒子滚动的喀啦声响听起来有些舒服。答案是对是错并不知道,可是写完全部问题后的心情就是爽,感觉已经很久没有这样的感受了。搞不好,这是入学到秋穗台国中以来,第一次的经验也说不定。
「咦?你那表情是啥意思?该不会你全部写完了吧?」
纱友探出身子压低声音问道。
「唉,是有写完没错啦……答案正不正确我就不知道了。」
「呼呼。」立夏一露出狂妄的笑容,纱友便不甘心地大叫:「骗人!」
「这次写起来还算挺得心应手的吧,就是有点像一道灵光闪过的那种感觉。纱友妳呢?」
「最后一题爆了,而且时间根本不够写……」
纱友叹了一口气,一边喊着「怎么这样!」一边愤恨地盯着立夏不放。干嘛在那边瞪我?当立夏因自己被投以莫名的敌忾心而发出苦笑时,纱友更加不高兴地鼓起脸用手指向立夏的左肩剌了过来。
「等一下、喂,别闹啦。叫妳别闹了!」
立夏一面小声地传达抵抗的意思,一面挥开纱友的手。
「那边那两个小心一点!山阶!」
森下老师按照往例以歇斯底里的声音向两人怒骂。
「是!」「是!」
两人异口同声地回应,肃然重新在椅子上坐好。
「快点回收考卷,大家把考卷往前传。」
森下话一说完,所有人便开始把小考的考卷往前面的位子传,然后再继续传到更前面。立夏也把自己的考卷叠在一起,拍了拍坐在前面大辅的肩膀。
「喂,大辅,传个考卷。」
「嗯嗯。OK,」大辅立刻把考卷传到前面,接着又转头回望立夏。
「怎么了、怎么了?你真的全部都写出来了?唬烂的吧?」
「哪有唬烂,是真的,大辅和我的差距已经是显而易见的了,我会渐渐地把你抛在脑后的喔,」
立夏打趣地说道之后,大辅也和纱友一样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真的假的啊?这太教我郁闷了啦,亏我还深信至少你会是我的同伴的……」
「拜托,你干嘛搞得那么正经啊……就说了我自己也不知道答案有没有写对啊,只是把全部的问题填满而已。」
「光是有写完我就觉得已经很了不起了……」
仿佛失魂落魄的大辅又落寞地转回正面在桌子上趴下了,看来他是被信以为同伴的好朋友给背叛,因而沉浸在绝望心情的样子。怎么接着纱友之后又来了一个?立夏心想,考卷全部写完也要被人大惊小怪成这样,自己真的觉得很头大,被称呼为背叛者则是让人更加头大。
话说回来,说不定这套真的行得通呢,立夏心想。直到不久之前自己的程度还跟纱友不相上下,但与其这么说,事实上比较倾向自己被拉开了一段距离处于落后。
像是一起写功课的时候,由纱友带头主导一直都是理所当然的。但是如果换作现在呢?搞不好,可以主导的人其实是自己也说不定。思考到这个变化的产生,能联想到的关键只有一个。那就是安娜塔西亚的存在。
安娜塔西亚每天晚上都寸步不离地指导立夏读书。虽然如安娜塔西亚最终所导论出的一样,完全运用实际的仿真模型所进行的计算现在是不可能办得到;可是以达成这个目的为条件所学的基础数学如今确实派上了用场。立夏认为这个事实也在今天的小考完全获得了证明。
「这……不妙喔……」立夏喃喃地自言自语,「搞不好我真的很乐耶……」
嘴角自然地浮出一抹笑意。
「咦?怎么了怎么了?发生了啥事?」
纱友从旁询问,立夏则暧昧地点了点头。
「嗯,只是在想写起来这么得心应手真的好吗?如此而已。」
「哎唷,不用想那么多啦,哥。不像这样提高分数的话,校内申请你是完全追不上人家的啦。你就维持这个状况继续加油吧,」
最后的台词包含着或多或少的感情。可以感觉得到她是真心为立夏打气。这都是因为长久以来一直在一起的关系吧,立夏陷入了感慨当中。
「这么一来推荐大概也不成问题了,纱友妳当然也会报名吧?」
「嗯,那还用说,纱友也想要快点搞定升学问题好大玩一场呢,人家要拿哥哥的零用钱买一大堆衣服和泳装,至于寒假嘛,就妥协一点,去夏威夷好了。」
「又在做白日梦了,拜托妳也放我一马吧……而且最好妳是在妥协后才决定去夏威夷的啦。」
立夏也只能苦笑以对。
在苦笑的同时,立夏对安娜塔西亚的感谢变得更为强烈了。之前遗在怀疑学这些东西何时才能派上用场,实在是很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