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反,是建立在对于父亲的反动与敌意之下。
「安娜,我……」
立夏开口说,彷佛在掩饰害羞似地,视线微微从安娜塔西亚身上移开。
「最近我一直在想。我自己一人啥都做不来,虽然安娜、法兰、华、纱友大家其实也都一样,可是——该怎么表达才好呢……总而言之,如果是和大家一起的话,我觉得不管是碰上什么样的问题,都有办法正面去面对。
就算是利沃尼亚的问题……一定有办法可以解决的。老实说,我现在根本没办法严肃去思考什么王子之类的事,可是如果是为了让利沃尼亚的局势保持和平的话,我也想尽自己所能出一份力量。」
安娜不禁目不转睛地凝视立夏的脸。
立夏尽管面红耳赤,依旧努力重新把脸朝向安娜塔西亚,两人的视线交会在一起。
「所以说,安娜,不要说为了我而使用妳自己这一类的话啦,妳以前不是跟我说过吗?在我接受安娜妳的训练以前,我们需要的是羁绊、彼此的信赖啊——」
立夏仿佛无法继续忍耐害羞似地又别开了眼睛。就像受到他影响一样,安娜塔西亚也把视线从立夏身上别开,垂下了头。
这样的感受是怎么一回事呢?安娜塔西亚心想。
这是打从出生以来从未感受过的感情,脑袋因胸口中高昂的心跳而混乱不已,这是什么呢?一直以来总是被要求保持冷静的安娜塔西亚试图分析自己的感情。
最重要的目的,就是达成被赋予的任务——可是,向利沃尼亚的『剑与十宇架』立下了誓言的使命,比起达成任务更为沉重。保护立夏应该并没有和以上两者产生矛盾才对。对安娜塔西亚来说,立夏是利沃尼亚的继承者,同时也是神之意旨的代理者、应当统治利沃尼亚土地的人。
安娜塔西亚觉得这样的认知并没有改变;可是,既然如此的话,为何当初没有听从奥斯托帕路特大佐的命令把立夏带回本国呢?不是因为想要名誉,也不是受到爵位的吸引,只是因为在那个时候。在能力范围之内,比起长宫的命令她更希望能为立夏着想,她直觉这么做才是遵从气剑与十字架,誓言的表现。她认为道理就是如此单纯,可是现在却无法用这样的想法让自己豁然释怀。
安娜塔西亚想了又想,她觉得这份感情并不合理。立夏的事总令自己挂念,立夏在想些什么?立夏想做什么?这些事一直在脑海里挥之不去。本能告诉自己那是和使命感不可相提并论的感情。但彷佛会让脸颊为之发烫的这股热度到底是什么呢——
安娜塔西亚抬起垂下的脸,重新把视线投向立夏。
立夏把拿在左手上的雨伞倾向安娜塔西亚,自己的右肩则湿成一片,完全不在意自己被雨淋湿。耳朵红通通的,视线则不自然地别开到一旁,这算是把彼此当作搭档来看待的证据吗?安娜塔西亚心想。但是,感觉上立夏与自己之间的信赖,和自己对法兰崔西卡、瑷华所抱有的信赖又有些微妙的不一样,问题愈想愈是胡涂。
「安娜,」址夏唤了声安娜塔西亚的名字,「往这里走。」
立夏握住安娜塔西亚的手,把她从马路的方向往人行道拉。
「啊——」
一直埋头于全然无法做出归纳思考的安娜塔西亚,一个不注意踩了个空,忍不住往立夏倒去。雨伞落地,立夏把差点跌倒的安娜塔西亚抱进了怀里。
「——————」
安娜塔西亚沉默不语,抬头仰望立夏。
立夏也凝望着安娜塔西亚,两人的视线结合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