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眩,仍躺在地上没爬起来。纱友则是浑身虚脱,可能是被下药弄睡了。只有由比跟立夏站在这个构筑在现场的交涉舞台上。
「我只是要让她当上公主,事情就是这么简单。没什么关系吧?」
「——有关系,纱友讨厌当什么鬼公主,我也不喜欢。」
听到立夏的回答,由比又笑了出来。
「好天真可爱啊。那种答案根本是小孩子的歪理。」
「是又怎样?我要保护最重要的人,这么简单的事妳也不懂啊?任谁都这么做,就算是大人也会这么做。我要保护我最重要的人,我早就如此发过誓了,」
「是吗……本来以为你不过是个小鬼头,想不到还挺有想法的嘛,或许比大人还要有脑袋多了。我不讨厌像你这样的人。」
立夏无话可说。由比也有自己的理由,他明白她也是为了保护重要的东西才展开行动。所以才会前来交涉,而不是前来作战。负责作战的并非自己,立夏一度阖上了眼皮,然后重新睁开,目不转睛地直视正面。
「把纱友还给我,然后我就把这个交给妳。」立夏把手伸进口袋里摸索,掏出了坠子。坠子垂挂在链子上。「我的要求就是这么简单。」
「关于炼的事情你听说了吗?」
由比换了个话题,立夏点点头表一不知道。
「要不是冒出了那种东西来,不然根本不需要什么国王也说不定……可是,现实就是现实。为了维持利沃尼亚这种小国的安全,就需要一个所有人都能接受的旗号。如果演变成内战的话,将有许多人丧命,会有人被迫离开国家。」
「难道……由比老师也是……?」
「谁知道呢,随你怎么想啰——不过,难民想要生存下去可是很辛苦的。即使想回家乡也回不去,不知何去何从,就连宝贵的东西都不被允许拥有。」
「——这种事情我不是很能理解。可是,一定有其它办法存在的。一定还有不需要仰赖什么公主、还是继承权者,一样能顺利解决事情的办法啊,」
「你还真乐观呢。」
由此的嘴角浮现一抹微笑,却看似悲痛地皱起了眉头。
「但我不讨厌这样。」
「那就——」
「不可以,任务终归是任务。我接下的工作,就是把利沃尼亚继承权者带回本国,非得完成这个任务不可。」
枪口冷冷地反射了月光。在昏暗之中,一股明确的杀意袭向了立夏。
「……安娜她们随后就会过来。」立夏的语尾发出颤抖。但他仍继续把话说下去。「妳还是投降吧,老师,我拜托妳。」
「就凭她们两人?那是天方夜谭。她们不可能突破那么多的人数的。我知道你在拖延时间,不过你只是在白白浪费你的勇气。」
由此的语气里充满了百分之一百的自信。立夏的视线几乎为之产生动摇。现在不能仰赖瑷华,自己身上并没有得以仰赖的力量,可是……
「——她们绝对会来的!」
立夏放声大叫。安娜塔西亚曾说过什么是最重要的,那就是信赖。立夏对安娜塔西亚有信心,做自己应当要做的事情就对了。立夏告诉自己:道理就是这么单纯,他日不转睛地直视着正面。
「是吗。」由比又笑了,「真的是很可惜,你已经算是干得不错了,我想你的朋友们必然也有一定程度的活跃吧。只不过——」
由比将貌似小型麦克风的东西拿在左手上,然后贴近到自己的唇边。
「Kuckc通知Falke,开枪射击,就算只是威吓一下也好。」
就在由比话一说完的同时,窗户玻璃发出了嘎吱的晃动摩擦声响,立夏脚边的磁砖裂开,中心的位置上穿过了一个弹孔。不到半秒的延迟时间,从远方传出砰的一声枪响,立夏勉强站稳忍不住要发软的双脚撑了下来。
「这里可是受到了狙击手的监视,当你们一脚踏进我们的总部的时候,胜利就已经跟你们说再见了,好了,你想怎么做?下一枪就不会射偏啰。」
「………………总部?」
立夏回问。
「没错,这里是事先就准备好的要冲,我们的巢穴,立夏,而你就是黏在蜘蛛网上的飞虫啊。如果你肯乖乖听话,我也许可以放你一条生路唷?」
「要说这里是总部的话——那我们这边也有资格这么讲。」立夏从举起的手枪后方,透过准星瞪着由比。
「老师妳并不知道安娜她们对这里调查得有多详尽。」
「——讲不听的小鬼。算了,或许就是要吃点苦头,小男生才会变得懂事一点吧。Falke——」
随即又是砰的一声枪响。这回的枪声并没有窗户玻璃晃动,也没在玻璃上留下圆形的孔洞。
「…………正如我所说的,刚刚的枪声,可不是老师下令的喔。」
立夏虽然满头大汗,但依旧持续对由比投以毫不退缩的视线。即使是逞强也无所谓,总而言之就是坚信交涉是自己的责任,至于剩下的——剩下的事情,安娜塔西亚她们必定会彻底完成,所谓的团队就是这么一回事,团队的纪律,而现在立夏也是团队中的其中一名成员。
把手肘固定在屋顶的铁栏杆上架着来复枪的少女的身影出现在黑夜之中。法兰崔西卡将惯用的木制枪托顶在肩膀,纹风不动地展开了射击。距离目标约400公尺,风势为西南方所吹来的微风,天气晴。安装在来复枪上的光线增幅装置,让法兰崔西卡即使在夜晚也能轻易捕捉到目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