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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齁,干嘛啦,哥,不用怕啦!」
纱友挥舞着手脚挣扎,挣脱了立夏的手。已经很久没有两个人独处了,安娜塔西亚很难得地没待在纱友的身边。不知是否因此而产生了某些影响,纱友的态度微妙地有些不一样。她一度放开立夏,接着作势要勾住立夏的手臂一样又跑回来挽着手。
「又没有人听见嘛,人家有注意四周才敢讲出来的啦!」
「是、是这样就好。」
立夏被她这么抬头盯着,脸又挨得很近,不禁脚步变得跌跌撞撞,正要往后退开一步的时候又被一把抓住,押着往前走。
「——不过话说回来,先前体育课时间她们的表现好厉害喔,我还是第一次在学校看见可以办到那种特技的人。」
从阳光普照的地方踏进校舍的阴影下的时候,纱友像是突然回想起来似的说道。陪在一旁的立夏点点头。那确实是毋庸置疑,纱友说得一点也没错,正因为如此,安娜塔西亚她们才会被分类到敬而远之与崇拜这两种和一般学生不同的领域。这也难怪。
「嗯,是没错啦,不过,还是有点秀过头了……特别是最后那个。」
「老师紧张到要死呢。」
纱友贼贼地笑个不停。那个时候虽然她对立夏要起了别扭,今天似乎感觉心情还不错。
「会觉得紧张是一定的吧。」立夏表一不同意。看着纱友的样子,立夏也不由得放松了表情。「因为要是让她们受伤,在立场上可就麻烦了。不过……」
立夏望了花坛一眼,发现了两只在那里嬉戏的小猫。
「我想根本用不着去担心她们受伤吧。绝对会没事的。」
「啊……小猫咪。」纱友的视线也停留在同一个地方。「喵——过来过来,」她趋前伸出了手。
「啊,小心,纱友,会被抓伤的。」
一「不会的啦,对不对?」
从牠皮毛生长状况良好这点来看,可能是有人饲养的家猫,花猫与白毛猫两只猫一副不怕生的模样挨近纱友的手边。纱友摸着一双耳朵的中间,抱起白色那只猫递给了立夏。但是白猫先下手为强,纵身跳到战战兢兢地想要从纱友手上接过猫的立夏的手臂上。
「呜哇!哇!」
立夏被猫爬到了身上,从肩膀往后颈爬去,猫以爬树的要领在他身上跑来跑去,毛茸茸的尾巴搔着立夏的鼻尖,害他忍不住打了喷嚏。纱友感到很有趣似的笑了出来。
「咻——」的一声,一道高亢的声响擦过了耳边——突然有股这种感觉。立夏回头一看,看见地面上飘起了一道尘烟。
「这是啥?」
「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
有某个令人起鸡皮疙瘩的东西在立夏的脊椎上流窜。那是一种冷冽,和安娜塔西亚的瞳孔相似,彷佛在锁定着什么、要把人贯穿般的感觉。立夏的胆子就像被猫追着跑的老鼠一样,他本能地拔腿逃走,忍不住想要逃走。
他才刚迈开步伐,花了半秒的时间望了纱友一眼后,觉得自己没办法就这样逃走,他背向充满不祥感觉的方向,把纱友抱在自己的怀里。「呀啊!怎么了、怎么了?」纱友吓得骨碌碌地转动着眼珠,耳朵变得热烫,被弄得手脚一阵慌乱失去了平衡,立夏也跟着差点倒下,接着又是一道咻咻作响的风压声。这回则是越过了头顶。
同一时间,一条粗大的绳子从上空落下。弯曲的前端转着圆圈拍打着地面,尘烟再度弥漫而起。
立夏抬头看往绳子落下的源头,对一个令他不敢置信的光景倒抽了一口气,而纱友也一样为之哑口无言。
苏格兰格子裙在空中飞舞翻腾,以猛烈的速度落下。安娜塔西亚两手攀着尼龙登山绳一路滑下,一头金发在空中摇摆,她迅速落下,在途中煞车急停,弯起膝盖缓和着地的冲击。
着地后的安娜塔西亚看着立夏。瞧见立夏为了保护纱友而趴倒在地,便默默无言地伸出了手臂,被她拉起来后,立夏对安娜塔西亚手套的温度感到吃惊。因为攀绳垂降的摩擦而烧焦的皮革手套正是说明她以多么惊人的高速滑下来的最好证据,不禁让人与猫的敏捷产生了联想。
「往这走,快点!」
「咦?可是、不行啦——」
到底是哪里不行,其实立夏本人也不知道,他直觉地认为不可以逃走、不能撤退。在膝盖跪地向前倾的立夏下方,纱友正失去意识跌坐在那里。
「——!」
安娜塔西亚的身体突然为之一颤变得僵硬。「啪」的一道强劲的拍打声响。又有一个人沿着绳索滑落而下,是瑷华,她搀扶起茫然的纱友。
「这里是TANGOTHREE,保住目标了。」
「呜、到校舍里面去。TANGOTWO准备援护,从方位一七至一八——」
安娜塔西亚手指触碰着耳朵,另一手指着校舍,立夏与纱友就在一头雾水的情况被拉走,以前也曾发生过这种事,就在第一次碰见她们的时候,现在和当时的情况十分雷同。
立夏心底袭上了一股强烈的不安,使不上力的自己、还有随波逐流的软弱意志力让他感到悔恨。只不过,现在纱友就在身旁,和立夏手牵着手走在一起。他不会放开这只手,也不愿放开,他不愿让她到其它任何地方去,这股突如其来的思念强烈地浮现而出。
从走道进入校舍之后,安娜塔西亚总算停下了脚步。
「啊啊啊,鞋、鞋子啦,会惹老师生气的,」回过神来的纱友提醒道,立夏也跟着「哇哇哇,」的大叫,脱下两脚的鞋子拿在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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