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念念有词,一边投以锐利的视线。她瞇起来的眼睛看得出来带有攻击欲望,如同喃喃细语般的无机质嗓音也让立夏有些畏怯。
立夏感到困惑,与其说是困惑。不如说是他没办法忍受法兰崔西卡刺人的眼神,于是忍不住瞥开了视线,这回反而和安娜塔西亚眼睛对上了。
「我们就是从那里过来的,是穷乡僻壤,是一个位在波罗的海沿岸的鸟不拉屎、鸡不生蛋的国家喔。」
紧接着瑷华,安娜塔西亚继续说道:
「可是,现在情况不同了,利沃尼亚现在有一点小问题,所以说——」
「……所以说?」
「我们来到日本,就是为了解决问题。」
「——!」
纱友碰的一声跌坐到沙发上。她坐在立夏的旁边,伸手摸索他的手臂一把抓了过来,被抓住的立夏与纱友面面相觑,对彼此都无话可说。纱友歪着脖子,在立夏的耳边窃窃私语:
「她们是和爸爸有关系的人?」
「我也不知道,这究竞是怎样……」
立夏也搞不懂,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发生了什么状况?她们又是为了解决什么问题才前来这里的?
等到两人的父亲回到家里,已经是过了约一个钟头后的事了。
在山阶家的客厅,立夏坐在转角沙发的一角上,感觉如坐针毡。而一旁的纱友则还是老样子。又像是生气又像是闹别扭似的,故意把背靠在立夏身上,身体歪成倾斜的模样坐着。
法兰崔西卡和瑷华各自站在窗边,不停地环视周遭,警戒着外头的状况。只有安娜塔西亚坐在沙发上,和山阶贤三面对面。
立夏与纱友的父亲——贤三搔着从嘴巴长到下巴一圈上下相连的大胡子,低声地和安娜塔西亚谈活。
「所以说就是那么一回事吗?妳们是前来护卫利沃尼亚公国继承者的,意思是这样没错吧?」
「ja。」
安娜塔西亚点点头。
「而那就是我女儿?」
「ja。」
「不可能吧。」
「是真的。」
诡异的对话在眼前展开,纱友凝望着立夏,立夏也不禁目不转睛地盯着妹妹看得浑然忘我。似乎开始演变成大事情了,纱友是公国的继承者?立夏指着纱友,纱友则是拼命左右来回摇头。
「利沃尼亚大公奥古斯都今年已经八十九岁了。」安娜塔西亚说道,「年岁已高,并且身染数种疾病,虽然现在是稳定的状态,但是御医对大公的健康感到担心。大公没有直系的继承者,第一继承权,暂且是由利沃尼亚大公的表兄弟的嫡子古洛葛尔所保持。」
「既然如此,就让那个叫古洛葛尔的人继承就可以了吧!何必翻出以前的文献,让事情变得这么复杂麻烦呢?」
贤三如此说道后,安娜塔西亚轻轻地摇摇头奉不否定。
「如果他不是共产主义者的话,或许就由他继承了。可是,在我们国家被并入苏联的时代,有一部分的人狂热地信奉上了共产主义,而古洛葛尔就是其中一人。」
「啊啊,也就是所谓的狂热信仰者?如果是这样的话,那问题可就有些不妙了呢。」
「如果由他继承利沃尼亚大公之位的话,公国将会倒退回苏联支配的时代——所有的民众都如此相信,而且大半以上的国民都不期望走回头路,如果革命的趋势攀升,古洛葛尔阵营或许会以肃清的手段来作为响应。因此。议会便在寻找比他更具有正统的继承权利,而且能得到民众强烈支持的继承者。」
「而那就是纱友?」
安娜塔西亚默默地点头。
「这是在开玩笑吧,真令人难以置信。此话当真?」
贤三煞有其事地在她的面前张开双臂。
「在前利沃尼亚大公雷翁哈路特的日记里,记载着这件事情。该篇记述的正当性,已由侍卫长露登多鲁夫,以及利沃尼亚国教会的大僧正菲灰特两人作为证人在神的面前保证了。」
「这可伤脑筋了。」
贤三像是认栽了一般仰望天花板,用一只手沙沙作响地搔着头。
「既然事情已经安排到那种地步的话,那也没办法了。」贤三以茫然的声音说道,「嗯,没有错,确实是由我领养的。基于上一代的提欧多利非——提欧爷爷的吩咐。」
「骗人!?」
「你骗人的吧……」
纱友与立夏同时站起身来,两人从沙发一跃而起挤在父亲的面前。
「这是怎么一回事!」
「爸,你这不会是在说笑——」
贤三就像在赶虫子一样挥了挥手掌心。他不急不徐地收回了前言,突然摆出一脸正经的模样开始侃侃而谈:
「只不过呢,我听到的遗言内容是这样的——别让孙女和政治扯上关系。一旦成为了统治一国的国王,所有事情都会变得不自由。将得背负掌管人民的性命、财产、以及国土等庞大的重责。他说别让可爱的孙女一肩担起如此沉重的负担。」
「——可是……」
贤三向话说到一半的安娜塔西亚大大地张开手掌心,伸到她的面前要她稍安勿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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