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姐?」
夏树担心地呼唤着我。那也是没办法的事情,看了现在的我,不管是谁都会担心才对。
我把头发全放下来,并且拔掉隐形眼镜,改戴回原本那副粗框眼镜,而且还在大热天里披着一件黑色的斗篷,手里拿着魔法书和五串提升灵力的念珠。今天我也一边摇晃着比平常更蜷曲的背脊,一边精神抖擞地准备诅咒世界。
「你好像一天比一天夸张哦?」
夏树指的大概是我的装扮吧!
「废话。因为我无论如何都得让我的魔法成功啊,」
包含会长在内。我要将一切从这个世界上抹消。嘿嘿嘿。
「那你这么做有得到什么成果吗?」
「……」
和会长交谈过后的这三天,我跷掉了话剧社的练习,并且把自己一直关在家里。我关掉手机的电源,还拜托家人对来访者谎称我不在家,彻底地隔绝了外界的接触。
然后我全心全意地反覆进行魔法仪式。我每天咏唱咒语、描绘魔法阵,只为了把无处发泄的积愤乘着诅咒传送到整个世界。
……不过我的周围却没有任何东西因此而改变。太阳依然在早上升起。月亮也依旧在晚上露脸。一天还是二十四小时。像是陨石坠落,或是外星人大举入侵之类的事情也没有发生。某个地方的国家似乎因为一位政治家的发言而发动了战争的样子,可是从我嘴里吐出来的咒语却完全没有那种力量。
即使如此,今晚我还是要开始行动。今天绝对要让诅咒成功,我的心中存在着实践这种消极想法的积极。
「呼哈哈!今晚一定要让地上陷入一片火海之中!」
为了替自己加油打气,我大声喊道。
「如果方便的话,可以请你到外面再做这种事情吗?」
夏树客气地对情绪高亢的我这么说。平常的夏树总会厌烦地摆出强硬的态度,不过现在却并非如此。我想那一定是因为她很害怕我的魄力吧!
「外面啊……」
这里是我们姐妹俩的房间。从窗户往外眺望,正好可以看到乌云密布的天空。在这样的夜里举行黑暗仪式真是再适当也不过了。
「说得也是。我也想尽可能地把魔法阵画大。」
夏树的身体像小动物般地颤抖,她似乎重新体认到了我的认真。
「那个,还是在这里好了。请你在房间做吧!」
然后她又故意小声地说「这种家伙可不能放到外头去啊」,让我大为光火。
「夏树,连你也瞧不起我吗?」
「没有这种事。讨厌啦,姐姐你也真是的。哈哈哈。」
夏树僵着一张脸逐渐远离我的身旁,然后她将手伸向背后打开了门,并且迅速地转身。
「希望老天保佑我明天一早起来能变成独生女!」
这么喊完,夏树便冲出了房间。
「等等!」
夏树并没有理会我的话,楼梯间只传来下楼的脚步声。
「哼。那种小人物无法理解我崇高的理想吗?」
我在地上摊开白纸,并且实际画起了魔法阵。
今天要怎么做呢?要用什么魔法来折磨这世界上的人类呢?我想只要那样做的话,大家一定会……
「哎呀?」
魔法阵还没画出个样子,原子笔就断水了。
「……连这种事情都做不好吗?」
我当场一屁股坐在地上。
然后丢下手上的魔法书,并且把念珠扔向墙壁。
其实我也知道。就算做这种事情也没有意义,更不可能得到一丝丝成果。
话说回来,我到底想诅咒什么呢?
就算诅咒世界,也没有任何事情会改变。我真正想诅咒的……一定是我自己吧,结果我想咒杀的是跟以前一样没有任何改变的自己。
我无法顺利地融入大家,还时常擅自采取行动,甚至连话剧都演不好。除了叫出小怪以外,我依然无法施展任何魔法。真是没用。这样的我不在还比较好。
既然这样的话,让沙幸学姐代替我不就好了吗?一之濑学长还喜欢着沙幸学姐。只要看过他之后,任谁都能明白那种事情。不管嘴巴上再怎么说,他一定还是希望沙幸学姐能够复活的。而且他不也明确地说过沙幸学姐比我还好吗?
……我该怎么办才好呢?
「姐姐?」
门外突然传来声音。夏树正偷窥着房内。
「你不是下楼了吗?」
我粗鲁地这么说。
「我平常就很奇怪。」
没错。我是个无可救药的怪人。
「你比平常还怪。」
「那么从今天起,这就是我最普通的样子。因为我已经变成一个更甚以往的怪人了。」
「你真是自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