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值的话,这种事情也不是不可能发生的。
「不过,这附近有许多小山路。只要台风一来,常常会发生山崩之类的。」
娇小的学姊用开朗的声音说着让人不安的话。宫协露出明显的害怕表情。因为她是在人生中不晓得直接被雷打中几次的少女。她会对自然灾害如此戒备也是理所当然的事。
「外面的雨好大哦。」
凑山学长带头,三名男社员也到体育馆了。最后到体育馆的人是因为头发很长,得忙着又洗又吹干长头发的雏浦和永音老师。
「那么,我们继续练习吧。」
一之濑学长见全员到齐后如此说道。
外头开始响起雷声。
永音老师带来的摄影机放在观众席。在那里可以把我们的演技通通录下来。照明虽然由神门负责,但是光靠他一个人还是会手忙脚乱,所以永音老师过去帮忙。听说正式演出时,在春天的新生欢迎会中帮忙的一之濑学长的朋友也会再过来帮忙。而宫协负责音响。她一开始不习惯操纵机械,但是现在也能一边看着标注Q场景的照明和音响的剧本,一边配合时间播放音乐或者效果音。
而站在舞台上的人,大家都很认真。
比赛在盂兰盆节(注:在旧历七月十五日左右祭拜祖先的例行行事。类似台湾民俗的清明扫墓)。之前。剩下的时间大约还有三个礼拜。
现在是达到高潮的场景。因为我在戏中扮演已经死亡的角色,所以在舞台侧边看着大家演戏。像这样看别人演戏也是一种学习。
「如果我们和苹果一起被关在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房间里,我们会察觉放在房间里的苹果吗?如果有看穿这一切的神明存在,祂或许会知道苹果就在这里。但是我们不同。我们只会认为,无法看到的东西就是不存在。」
雏浦在正面光的照射下进行排演。
「这是怎么回事?」
凑山学长一边说着台词,一边露出真的不明就里的表情。他的模样看起来相当自然。
「就是这个意思。」
舞台灯光转暗。
灯桥上的灯光照着一之濑学长。
这里是戏剧的核心部分。
「犯人打从一开始就存在了。犯人就在我们身旁,但是没有任何人察觉到这一点。犯人是在这里的所有人。没错,的确就是在这里的所有人!」
雏浦的脸在这一幕没入黑暗之中。而且观众的目光也被灯光照射的一之濑学长吸引,所以没有人会注意到雏浦。因此,这里就只能靠声音拚演技了。
演过一遍后,我们立刻播放刚刚的录影画面,寻找问题点。之后练习每一幕,根据情况也会在此改变台词或者表演方式。
每当遇到这种情形,一之濑学长总是反对更改台词。虽然采少数服从多数,或者对方说的话有道理时,他并不会一直坚持顽固下去,但是有时候他的强烈反抗也会让我大吃一惊。
每次看到他这个样子,总是让我心里一阵狠狠抽痛。
写这个剧本的人一定是沙幸学姊。
涩谷沙幸是话剧社的前任社长,比一之濑学长等人还大上一届。本来应该已经毕业,继续升学或者就职,不过她却没有选择这两个选项。不,应该说无法选择。
因为她等不到自己的毕业典礼就已经离开人世了。
而且她也是以前和一之濑学长交往过的女性。
一之濑学长还无法忘怀沙幸学姊。自从我遇到一之濑学长后,这是这几个月里我一直在想的事情。他的言行举止和表情,在在都说明他的感情。
就算想忘也忘不了。
一之濑学长还是很喜欢沙幸学姊。
我在大家讨论时,用力握着剧本。
这剧本是沙幸学姊留在这个世界的遗物。窜改剧本不是一之濑学长的本意吧?
为什么我会觉得这么悲伤呢?不管我有多么靠近一之濑学长,一之濑学长的心还是向着远方,而且是我碰不到的遥远世界。
巨大的尖锐风声响起,就像有好几百人同时吹口哨一样。不晓得是不是我多心了,总觉得体育馆的墙壁似乎在随风摇摆。
「已经是晚餐时间了,我们就先到此为止吧。晚餐后,我们再从刚刚讨论到的地方继续下去。」
一之濑学长的声音好像从遥远世界传来的一样。
我们得完美演出这场戏。
这和是谁写的剧本没有关系。
我明白。我相当明白这一点。但是不管我怎么努力转移注意力,我还是很在意沙幸学姊。不只沙幸学姊,我也很在意和她在一起的一之濑学长。
我讨厌自己年纪小不成熟。我讨厌自己个子矮小。我也讨厌自己肚量小。
昨晚的星空就像假的一样,天空布满了厚重又阴暗的块状乌云。像那么黑暗的阴霾一定也在我的心中翻腾吧。
我跟在大家后面,走向餐厅。
我会感觉那么好吃的晚餐味道有点淡,应该是我自己的关系吧。
事件发生在集训第三天早上练习结束的时候。摄影机突然不动了。
「看样子是电池真的坏掉了。之前就怪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