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你认识弥生吗?」
「我认识她。我们同班。」
「是这样啊。是的,我是她的母亲。」
这句话的语尾显得软弱无力。
这个人就是宫脇的新妈妈?
不过,为什么这样的人会在这种地方呢?这似乎也是浮现在我们两人心里的共同疑问。
「你为什么会来这里呢?」
还是被她抢先了一步。
「呃、不,我只是稍微散个步……啊!对了对了,我的宠物逃到这一带来了。」
我想起了小怪。
「我觉得它好像逃进这个房间里了。」
我施展出不配当个话剧社社员的浅薄演技。啊啊,对不起,一之濑学长。您好意的一番指导也无法顺利地运用在实战上……。
「喂——,小怪。」
我对着房间里头大叫,然而却没有任何反应。那家伙擅自跑回家了吧。之后再来好好地处罚它。
宫脇的继母用一副不可思议的眼神凝视着我。我的奇特行径的确让人不忍卒睹。
就在我慌慌张张地试图找出能够自然地掩饰的方法时,一个令我在意的东西映入了我的眼帘。那是握在她手中的一张相片。
「那是……」
我看着那张相片这么说之后,继母立刻把它给藏了起来。
那大概是宫脇亲生母亲的照片吧。
「你不是被人叫来这里的吗?你真的是来找宠物的吗?」
我敷衍继母般地说:
「不,没有任何人叫我过来。」
「这样啊。这么说起来,我觉得刚才壁橱里似乎传来了喀哧喀哧的声音……」
她的话到这里就停住了。觉得奇怪的我看了她的眼睛,才发现她的视线并不是对着我,而是对着我的背后。
弥生。
虽然女性并没有发出声音,不过我却从她的嘴上清楚地看见了这个唇型。
我的背脊为之冻结。
当我一回过头,飘浮在黑夜中的蓝色火焰顿时映入眼帘。
被故障昏黄的街灯照亮的少女。没错,那是宫脇。
我之所以会觉得恐惧,并不是因为恶魔很可怕的缘故。
而是因为宫脇很可怕。
她正在哭泣。不过也正在笑。
她的手里闪烁着金属的光泽。
那是一把很大的菜刀。
我的体内窜过了一阵让人感到不舒服的寒气。
「弥生。」
这回继母确实地发出了声音。
「我看到相片了哟。」
她的声音微微地打颤。
「弥生真的很喜欢之前的妈妈呢。」
宫脇大概没有听到继母的声音吧,她毫无反应地走向我们这边。
「我不会说要你忘了那个人。不过,我希望你能把我当成是你的新妈妈啊。」
尽管宫脇的步伐摇摆不定,她还是缓慢地朝这边前进。
「我……」
就在宫脇与我们之间的距离缩短到三公尺左右的时候,宫脇总算开口了。她彷佛看不见我似地,只是一味地注视着继母。
「我啊。」
潸然泪下的不幸少女颤抖着。尽管她泪如雨下,却像是只有硬扯开嘴角似地保持笑容。
「虽然我说我从出生的那一刻开始就很不幸,不过其实我很幸福哟。妈妈还活着的时候,我真的……」
宫脇缓缓地再往我们这边前进了一步。
那一步就像拖着脚镙前进的脚一样沉重。
「妈妈死了之后,我才真的变不幸了。」
第二步。简直就像死刑犯的最后一步似的。那道步伐之中传来了宫脇的痛苦。
「我不能变得幸福吗?」
她的嘴角已经没有笑意了。她的嘴唇直发抖打颤,持续地交织出犹如恳求般的话语。
「不。弥生可以变得幸福哟。」
继母这么说。
「真的吗?」
宫脇踏出了第三步。我们之间的距离只剩下一公尺左右了。
我的视线转向了宫脇手里拿着的菜刀。那大概是她从某个地方买来的吧,那把菜刀看起来还很新、很利的样子。
我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不,我已经确信了。在这种状况之下,还会有其他的可能性吗?
继母应该也很清楚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