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我跟大河内一样,不知为何,我跟雏浦说话时也不会觉得不自在。我曾经跟雏浦说过,也许我可以考虑加入话剧社。
「为了爷爷的遗言,所以我一定要演戏才行……」
我为自己的参加动机找了藉口,尽量让它听起来自然一点。可是,总觉得自己说出来的那些话并不会让情况好到哪里去。
「这样啊。先进来吧,我们大家都很希望有新社员加入。」
雏浦继续露出温柔的笑容,拉起我的手。由于被雏浦拉着走,我刚刚下定很大决心之后才踩下的第一步脚印,很快就距离我很遥远了。
体育馆里面摆了很多折叠椅,明天入学典礼的准备工作一项项进行着。正如我所料,很多人忙进忙出。为了不打扰他们的工作,我们沿着旁边走,走向舞台。
舞台帷幕放了下来,从平面球场看不到舞台里面的情况。阴暗的后台,弥漫着一种令人怀念的气氛。会对昏暗的地方感到怀念,真不愧是身为阴沉少女的我。虽然我的魔法资历还不是很长。
后台凌乱地放着各种东西,不晓得那些东西是用来干嘛的。走上一个简单的木制楼梯,就可以来到舞台上。舞台被灯光照得很亮。
雏浦自顾自地走上舞台,我也慌慌张张地追了上去。
在昏暗的舞台边,我再次停下脚步。
我像是要跟黑暗融为一体似地摒住呼吸,只要这样转身回去,就不必管什么紧张、决心,可以回到过去的生活。
舞台上太明亮了,让我无法直视。那里不是我应该立足的地方。
不、不行。这样、不行。我踩上一阶楼梯。
如果在这里逃走,我一辈子都会继续逃避下去。踏上第二阶楼梯。
我已经不是以前的我了。我让自己踩上第三阶楼梯。
好,第一次是最重要的,要活力十足地打招呼才行!我踏上最后一阶。
拾起头,挺起胸膛,把空气满满地吸进胸腔。我走上舞台。
「大家好!我叫空口!我想参加话剧社!请大家多多指教!」
我气势十足地弯腰大喊。这种方式,是我印象中参加社团时的打招呼方式。我盯着自己的脚,等待大家夸奖我的活力。
「那个、空口?」
听到雏浦的声音,我慢慢抬起头来。
舞台上只有绝望而已。
「抱歉,大家好像还没到。」
雏浦一脸困惑地独自站在那里。
这是我有生以来第一次想杀了自己。
我之所以没有当场咬舌自尽,是因为雏浦拼命地安慰我。
脸颊烫到好像可以直接在上面煎荷包蛋,我想自己的脸应该红得跟苹果一样吧。
「有活力很好啊,这是很重要的哟。思,这是非常重要的。」
雏浦一边忍住笑一边说着。要是她大笑几声,说「这个阴沉的少女到底是在没有半个人的舞台上做什么啊?:这样反而干脆一点。这样的话,我就可以露出笑容,从心底涌出把整座体育馆烧光光的勇气。
「大家差不多要到了吧,啊,你看,说着说着人就来了……」
说着,雏浦指着舞台侧边。一个男生从昏暗的舞台侧边走上来。那是一个戴着眼镜,削着短发的大个子男生。他走上舞台,我看得出他脸上的表情不是很开心。
「凑山学长,你好。」
雏浦向那个男生打招呼。听到雏浦的声音,那个体格很好的男生挤出笑容应了一声,表情随后又黯淡下来。看样子似乎有什么不好的事。
那个被叫做凑山学长的男生看到我之后,露出了感到不可思议的表情。我立刻低下头,拒绝跟对方对话。我可没有这种钢铁般的坚强心灵,可以跟初次见面的人正眼相视。我想自己的心大概是铝制的吧。
「这是空口同学,她想参加我们话剧社。」
雏浦把我介绍给那个男生。我鼓起勇气抬起头,发现凑山学长的表情豁然开朗。原本垂成八字型的眉毛向上扬起,像死鱼一样的眼珠又重新充满生气,嘴唇的线条也变成U字型。这个人的情绪很容易看穿。
「这么说,你是一年级的吗?是一年级的新社员吗?」
凑山学长滔滔不绝地问着,语气听起来很开心。
「学长,我知道你肚子里没有几滴墨水,不过请你用用脑筋好吗?入学典礼是明天。」
雏浦微微一笑,干脆俐落地吐嘈。听到她的话,凑山学长无力地垂下肩膀,不过似乎不是为了雏浦毫不留情的吐嘈,而是因为知道我不是一年级新生,所以受到很大的打击。这个人的情绪变化真的很容易懂。
「那个、请问不是一年级新生就不能加入吗……」
我变得很不安,诚惶诚恐地问道。
「不是啦,没有那种事。」
凑山学长慌慌张张地说着。
「嗯,真的没有那种事。所以啊、那个、你冷静一点。不要露出那么伤心的表情,不然的话,我会遭到惨绝人寰的待遇……」
学长的样子很奇怪,他并没有看着我。该怎么说好呢,他的视线是看着我隔壁。
下一刻,一个影子掠过我身边,我的头发隔了几秒之后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