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是不会答应放弃孩子的。我想只要我隐居起来把家产让给他的话,或许他就不会拒绝了。」
式部不由得惊讶地眨眨眼——难道明宽把维护血统一事看得比掌握神领家的权势更重要吗?他竟然考虑到这种程度了——式部半愕然半感叹地想着。
信仰解豸的观念束缚着岛上居民的生活,最清楚解豸并不存在的应该是神领家,然而神领家却被这家规所束缚着。其被囚禁的方式虽然有异于岛上的人,但这也是因为信仰解豸而受到的束缚吧!
「——麻理小姐和志保一起回到岛上来,这是神领先生的指示吗?」
「不。」明宽摇摇头。
「一开始我透过代理人企图说服麻理,但是麻理始终不答应。我心想,透过中间人可能没什么进展,只有我亲自前往福冈当面说服她才行,可是当我提出清这个要求时她却表示不想见我,于是我便找来算是麻理的代理父母,请他帮我游说麻理。」
「就是小濑木律师吧?」
「是的。总之,我请律师想办法;在律师的陪同下坐下来跟麻理好好谈谈,但是一样遭到她的拒绝。后来麻理那边表示,如果无论如何都要谈的话她就回岛上一次,等到她来到岛上,我才知道志保也跟着一块儿来了。看来她是找人来助长气势的,真是个聪明的女人,不好对付。」
「但是你们的交谈始终没有交集………」
「没有错。」
那么——式部心里想着——麻理从头到尾都打算把这次的交涉当成废话,她对神领家的财产并没有任何兴趣。如果麻理有杀英明的必要,那应该就是出于怨恨——或者不是针对英明本身,而是对神领家的极度怨恨吧!但是明宽大可以利用英明和志保这两个事件逼迫麻理留在神领家,然而明宽看起来却好像真的很困扰的样子,这又是为什么?
「神领先生……」式部看着明宽:「我有件事想拜托你。」
「那得要看是什么事情。」
「请让我见见令干金——浅绯小姐。」
明宽的眉头倏地一动。
「恕难从命!」
说完,明宽正面看着式部的脸:
「看来你在岛上倒是搜集了不少情报。我相信你也多次进出我叔叔还有分家那边了,所以应当听说过各种关于我们家的习俗吧?既然如此,我这么说你应该就可以理解了——我们家并没有女儿。」
「可是我看到有人在仓库里。」
式部半掩人耳目地说道,可是明宽却丝毫不为所动。
「那不是我的女儿。我有客人在,那是一位不只是对我们家,对岛上居民而言都是非常重要的客人,不能随便就让你和客人见面。」
「那么,只让我远远地看一眼就好。」
「我拒绝。」
「难道有什么特别的原因不能让那位客人被人看见吗?我听说杜荣先生和安良先生在祭祀仪式当中也都会出现的,守护者并不是不能出现在公众场合啊!」
「岛上有岛上的风俗,或许你无法理解,但是我不能因为这风俗习惯连我自己都无法理解,就让外来者践踏我们宗教上的禁忌。」
「但是也不能因为宗教的关系就践踏法律吧?你将自己的女儿监禁在仓库里……」
「那么——」明宽不想再跟式部周旋下去了。
「我再告诉你一次,我们家并没有女儿,唯一的女儿浅黄已经在七年前过世了。」
那她的妹妹呢——式部正想问,随即想起安良说过的话——在户籍上,神领家并没有女儿,家里的三个孩子都死了,第四个孩子则打从一开始就不存在。
「你声称我监禁了某个人,那我请问你这个人到底是什么地方的什么人?」
式部无言以对,他的确是无法监禁一个不存在的人。
明宽对着沉默不语的式部放言道:
「你要说的事情就是这些吗?」
式部点点头,明宽立刻站了起来,离开客厅。
明宽离去之后,紧接着在走进来的老女人的带领下,式部被带回到玄关。来到前庭,四周已经笼罩着一片黄昏的色彩。秋天的天空坐带着浅浅的蓝紫色,被苍郁的树木和沉重森严的屋顶所围绕的庭院,则更早一步弥漫着淡淡的暮色。
式部不自觉地被吸引,抬头看着位于主屋对面的仓库——麻理或许就在里面。
但是同时,在式部的内心深处却对明宽那苦闷的样子一直感到无法择怀。只要能见到住在仓库里的人,一切都可以明朗化了,可是这样的要求却被明宽严加拒绝。不过,如果因为被拒绝就判断在里面的人就是麻理的话,那未免也太草率了。或许里面什么人都没有,若是在这种情况下,明宽还是一样必须拒绝式部的要求。
主屋对面的仓库的侧面朝着这个方向,屋檐底下有左右对开的小窗,而这扇小窗现在正敞开着。
从小窗是否可以看到灯光或者人影呢?
式部环顾四周,确定没有人之后便蹑手蹑脚地朝着那个方向靠近。他绕到涂着白灰泥墙的主屋后面,主屋和土墙之间有一块宽广的露天空地。庭院继续往后延伸,两侧种着庭木,杜鹃和黄杨修剪得整整齐齐。脚踏石垫铺在白色的砂石当中,式部沿着砂石路往前走。走过主屋,前方有一道白色的土墙,两侧为土墙所围着的露天空地笔直地延伸,尽头则有一座小小的祠堂,祠堂前方竖着一个小小的红色牌坊,可能是宅邸的五谷神。
穿过主屋一带,踏脚石变成了石板,两侧尽是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