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房间的角落,连一点食欲都没有。雨声逐渐变大,风声和波涛声则以不祥之势加大了音量。
将近十一点半的时候大江叫式部接听电话,式部拍拍自己几乎快麻痹了的腿下楼来。白色的话筒倒扣在柜台上。
「喂?」式部出声道,话筒那边响起东辉的声音。
「指纹好像比对出来了,结果符合。」
瞬间,式部觉得自己脑袋一片空白。
「符合……?」
「是的,牙膏的包装上采集到大姆指和部分掌纹,而梳子和发夹上则采集到其他四根手指头完整的指纹;其中一指是受过防御性创伤的右手食指……你听到我说的话了吗?」
「……嗯。」
「总之全部都符合。」
说完,东辉压低了声音:
「……尸体是葛木小姐的。」
「是吗?」式部只简短地回答了一声便放下话筒。他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自己现在的心情,他心里有种安心感,同时也感到一丝丝落寞,但最强烈的感觉却是一阵虚脱。
那具尸体如假包换是羽濑川志保的,被杀害的不是永崎麻理、志保既不是凶手也非为了逃避罪行而失去踪影,她是被凶手虐杀的被害者。
式部全身无力地,整个人瘫坐在大厅的长椅上。志保被杀害了、麻理则行踪不明,而式部则完全不知所措……所有的一切都因此瓦解,式部甚至完全没有可以着手调查的线索了。
式部将手肘抵在双脚的膝盖上,无力地抱着头。突然间有一道光射了过来,他抬起头来,只见紧闭着窗帘的玄关对面闪着可能是手电筒的光芒:敲打玻璃门的声音混杂在风声和雨声当中。式部站起来拉开窗帘打开门,带着湿气的风和着雨滴流泻进来。
带着手电筒简,撑着一把伞骨已经弯曲,在风中摇晃的伞的人是神领安良。
「……安良先生,发生什么事了?」
穿着工作服的安良被侧面吹打过来的雨给淋成了落汤鸡,那把已经破损的伞几乎发挥不了任何作用。
「我是来找你的,我有事情要告诉你。」
「——找我?」
「神社插了一枝箭。」
式部有那么一瞬间无法理解安良的意思,但是随即发现事态的严重性,不禁瞪大了眼睛。
「什么时候的事?」
「这个嘛——我是刚刚才听到的,我猜你应该会有兴趣吧!」
难道凶手又开始蠢动了?在某个地方杀了某个人,仍然是为了将罪行嫁祸给别人?这次到底又是什么罪呢?
式部一边思索着一边转身,打算去打点一下做好出门的准备,此时安良对他说:
「我可先言明在先,那并不是一枝经过加工的箭哦!」
式部惊讶地回头看着他。
「那是枝原本该被放在本家神社神翕里的箭,黑褐色的箭身加上白色的箭翎。」
安良说着露出阴暗的笑容:
「其实,在事件发生之前就会插上箭的。」
式部走近安良,一把抓住他握着伞的手。
「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就是马头神下了裁决,马头神在宣判那是它的裁决,所以在神社的牌坊上插了箭。」
「……牌坊?」
「没错,因为那是个正式的仪式。」安良若无其事地说完,露出一副扭曲的笑容:
「式部先生,马头神是存在的,附身在本家血统中的妖怪是解豸哪……那个东西终于采取行动了。」
「什么意思?」
式部用粗暴的语气质问道,但是安良只是笑而不答。他将拳头从式部的手中挣脱开来,撑开那把破旧的伞,在斜吹而来的风雨中慢慢地往后退去。安良没有再对式部说些什么,一转身便消失于风雨当中。
「解豸是存在的……?」
「太可笑了!」式部不屑地说道,并立刻回到大厅把大江叫来。他催促着彷佛受到惊吓似地翻着白眼的大江把手电筒和雨衣借给他。伞是没有必要的,就算撑伞也派不上用场。式部一边这样想着一边朝着风雨飞奔而去。式部一开始是想直接跑到御岳神社去。虽然不见得是御岳神社又出现了尸体,但还是先去确认安良的说辞是否属实吧!式部这么想,一路跑上斜坡朝种灵神社前进,从上方吹拂而下午的强劲风势让他他不得不弓起身体。当他爬到两侧都是静谧的人家的坡道上时,黑祠的牌坊前面聚集了数道手电筒的光芒。
其中的一道光直射在牌坊上,牌坊一边的柱子上方插着一枝箭。聚集而来的人们都穿着黑色的雨衣,当中只有一位撑着伞的女人。
「四处都找不到……」
人对聚集在现场的人们说道。式部在人影当中看到神领博史。
「——博史先生!」
式部出声叫着,博史惊讶地回过头来,在他四周的人群发现式部的到来,便很明显地企图挡在式部和博史之间。
「博史先生,发生什么事了?」
博史还来不及回答,一个站在式部前面的老人就硬生生将式部给推了回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