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而重新认定信夫是凶手的话,那也不足为奇。然而——
信夫的事件和志保的事件发生的模式有多少类似性呢?志保的事件简直就像是过去事件的翻版。这是了解过去的事件的某个人模仿作案的手法吗?若非如此——
是同一个凶手所犯下的罪行吗……?
2
「这么说来,横跨亲子两代都被马头神所杀了?」
这是听式部叙述这段过往的泰田,开口的第一个问题。式部点点头。
「就是这么回事。事件发生在四月底,当时好像下着大雨,拜此之赐,作案的时间虽然是在傍晚,但是却没有人目击到拜访羽濑川家的人。不过听说当天尸体被发现,引发一阵大骚动之前,神灵神社的参道就插着白翎箭了。听说是一枝老旧的驱魔箭,上头还有拔掉装饰的痕迹。」
「……那跟这次的情况不就一样?」
泰田感慨万千地说道,式部再度点点头。
「先是发生了非常普通的杀人事件,溺毙以及勒毙——从犯罪手法来看,这两种手法都感觉不出任何异常;一个被视为意外,另一个也被视为自杀。也就是说,英明的事件无法判定是他杀或意外,而弘子的事件则也没有断定是他杀或自杀。至少整个作案过程是经过计划的,凶手故布疑阵,刻意让外人以为是意外事件,模糊案情;然后又发生了杀人事件,这次状况则是急转之下,罪行显得非常异常。同时神社那边也都插上了箭……」
「确实……」泰田叹了口气。
「我看到志保的尸体时就觉得凶手是个精神异常的人,感觉上像是对残虐的行为有所偏好,与其说是虐待狂还不如说是杀人狂吧!我才疏学浅,不知道那种罪犯的正式名称是什么,但是看起来就是有这种感觉。」
「嗯,跟最初的杀人手法是大相径庭,看不出是同一个凶手所犯下的罪行。而且第二次的杀人也因为有箭的关系而被认为是马头神所施行的惩罚。第一次的杀人事件被推断是第二个杀人事件的被害者所为,而第二个杀人事件的凶手却在不被搜捕的情况下无疾而终。」
「说是类似,倒不如说两者完全相同吧!」
「我是这么认为。看似刻意的残虐罪行与其说是一种嗜好,不如说是凶手刻意制造出『这是马头夜叉的作为』的印象。」
神领博史用「如地狱的酷刑一般」来形容。马头神的惩罚是以一种极为凶残的死刑形式来进行的,因为「马头神是鬼」,那是岛上的人们再清楚不过的事。
「让我来整理一下状况——首先是十九年前的四月:永崎弘子遭到杀害,是被勒死的,现场有打斗的痕迹。而事实上,麻理曾听到弘子和某个男人在家中争吵的声音。」
「她说客人是个男人,对吧?这个男人未必就是加害者。然而综合种种说法,弘子确实是在和某人争吵之后被勒毙,然后被吊于门楣上……」
「嗯,现场有被人整理过的迹象,我们不知道是弘子整理的,或是凶手。而弘子的哥哥——永崎笃郎之妻永崎登代惠作证说,曾看到陌生的男子。」
式部说完,泰田便轻轻地皱起眉头。
「这么一一来,凶手就不会是神领先生了啊!因为在岛上的人应该没有人不认识神领先生的。」
「是的,但是——」
警方介入了弘子的事件。因为有登代惠的证词,警方率先搜寻岛上陌生的男子——也就是来到岛上的外来者,然而这一天完全没有与岛上无关的外来者搭乘过渡轮。就博史的记忆可及,没有人作证在事件发生的前后看过有外来者到岛上来。
「那就奇怪了……」
没错,弘子的家位于下岛那边,和志保的家是相反的方向,临接着下岛的山建盖而成,虽然现在已经不存在了。也就是说她家位于村落的外围,如果不从港口穿过村落的中央是没办法到达的。尤其弘子所住的那间套房紧邻着山麓的山径,一般人应该可以在避开众人耳目的情况下从山的那边前往,但是反过来说,要在不被看到的情况下从港口或大夜叉那边过来却是很困难的一件事。」
「那么,羽濑川信夫也一样?」
「嗯,警方根据办案模式,首先就怀疑起信夫了,因为当天没有人看到过信夫,而犯罪现场的状况来看,那又不像是计划性的犯罪,若真是如此的话,信夫要去弘子家拜访,就没有刻意避开众人耳目的理由了。只因为没有目击者,这并不能够证明他不是凶手,但是若要说他是嫌疑犯,那么所得的证据也还不足以将他排在第一顺位。结果,警方好像只是虚应一番侦讯过之后就将案子了结了。」
「有道理……」
「永崎登代惠证明说那个陌生男子朝着山路的方向离开。可是,陌生的外来者并没有理由要前往山路的方向。」
「嗯,的确如此,怎么说都不合理。」
「是的,所以有人就怀疑可能是登代惠看错了,或者她可能作了伪证。」
「伪证?」泰田意外地瞪大了眼睛:「怎么可能——她有这么做的理由吗?」
「难道没有吗?」
博史说过:永崎家的生活非常富裕,弘子的父亲幸平和哥哥笃郎都过着优渥的生活,但是对岛上的居民而言,他们的优渥财力从何而来则始终是一个谜。而且在事件发之后,其财富更甚以往,也就是在弘子死后,永崎幸平、笃郎父子的金钱周转急速地改善了。
「……请等一下!」泰田莫名地非常激动:「你是说,他们接受了谢礼作为做伪证的报酬?」
「没错,博史先生怀疑他们金钱的来源可能就是本家。他认为永崎家本来在经济上就很宽裕,理由应该也在于他们接受了某些东西做为封口费,以免麻理的父亲是本家的某某人的消息外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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