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头来,正在准备早餐的泰田回头看着他。
「啊,早啊!对不起,昨晚我好像很早就睡死了。」
「哪里的话。」式部摇摇头说道,泰田指着餐桌示意他坐下来。
昨晚式部回来时泰田已经在沙发上睡熟了,他不好意思吵醒泰田,便在起居室里整理笔记,没想到好像就这么睡着了。刚刚一觉醒来,发现自己躺在地毯上裹着毛毯睡觉。
「怎么样?」准备好早餐之后泰田这样问道。式部一边用餐一边大略地将博史的话转告给泰田知道。泰田捧着餐后咖啡,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神领宽有……啊?那栋房子简直就像个鬼屋……」
式部说「真是一语中的」,同意泰田的说法。
「上一代的宽有于十一年前过世,所以不是这次事件的凶手,但他可能是弘子和信夫事件的凶手。不过这倒留下一个伏笔——个六十岁的老人可能做得来这种事吗?」
式部说道,泰田则失声笑道:
「当然可能啊!你可别小看乡下的老年人哦!要是我没多加保养的话,一不小心,那些人的体力和臂力都可能远远超过我呢!」
「说得也是。」式部苦笑道。
「——这么说来,永崎登代惠不可能不认识神领宽有,所以说登代惠果然是作了伪证。」
式部下了这个结论,泰田欲言又止地张开嘴巴,又好像随即打消了念头,只是点点头说道:
「……也有道理。」
「如果过去的事件的凶手是前一代的宽有,那么两个事件是同一个凶手所为的论点就不成立了。所以这次的事件就是某个人模仿过去的模式所犯下的罪行,而且就连细节都那么类似,这个人应该是与事件有相当密切关联的人物吧!与当时的事件相关,而至今仍然活着的就是宫下家的亲戚,另外就是处理事件的神领本家的人,或者是和弘子亲近,也曾经参与处理信夫尸体的博史。」
「或者是志保或麻理……」
「嗯,对!…羽濑川志保于晚上十一点离开大江庄,凌晨三点被发现尸体,这期间四个小时的不在场证明值得商榷,不过博史先生和杜荣先生的不在场却可以确认。杜荣先生的太太美智小姐也有不在场证明。」
式部将事情做了说明,泰田点点头。
「有道理,三十分钟之内确实是不可能做到的,这么一来就可以排除掉三个了。」
「同样的,我认为博史和明宽在神领英明被杀那天晚上的不在场证明也可以成立,大江先生也一样。」
「大江先生吗?」泰田愕然地问道。
「我听从医生的忠告,如果不把杀人动机局限于继承问题的话,那么岛上所有的人都是嫌疑犯。顺便问一下,医生当时人在哪里呢?」
泰田苦笑道:
「我每天晚上都是一个人,请你在上面写上我没有不在场证明。但是——然后呢?」
式部摇摇头,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事情可以说是极为错综复杂。
——过去的事件,至此可以确定的是弘子是被某人所杀害,而为了把嫌疑指向信夫,凶手同样杀害了信夫吗?不管是根据麻理和志保的证词来看,或者从警方的见解来分析,信夫杀害弘子的可能性可以说非常低。至于信夫被杀的事件则被私底下处理掉了,所以几乎没办法锁定凶手的身份。但是,既然神杜插了白翎箭,那就可以确定凶手了解马头神的信仰,从这一点是不是就可以确认凶手一定是岛上的人呢——式部心里这样想着。
另一方面关于弘子的事件,麻理证明是「父亲」所为,但是在式部看来,这个证词的可信度大概只有一半。有客人来访似乎是可以肯定的,但是却没办法断定这个客人就是凶手:水崎登代惠看到陌生的男子离开弘子家,但是这个证词的可信度一样很低。如果相信麻理的证词,那么凶手——至少是访客,就可能是神领宽有,但是此事一样没有确切的证据。
「……老实说,过去发生的事件的凶手到底是谁,可以说如坠五里雾中。勉强说来,神领宽有是比较可疑的吧!」
——还有志保的事件。
「我觉得志保被人嫁祸杀害英明之罪是可以确定的。再针对麻理同时失去行踪一事来看,事件看起来似乎与神领家的继承权有关。假设如此,那么嫌疑犯的范围就可以缩小为有机会了解麻理的息身份的人了。但是就如医医生所质疑的,此事也不能如此断言,因为如果继承问题是行凶的动机,那么没有找到麻理的尸体就是一件很奇怪的事了。」
「是啊。」泰田表示同意。
「……我觉得这个事件好像有点奇怪,最诡异的是虽然有明显的动机——继承权的问题,但是被杀的却是志保而不是麻理?不只有这一点,譬如电话也是。」
「那通——把麻理叫出去的电话?」
式部点点头。
「我们不知道那通电话是谁打来的、目的何在。大江先生的解读是那通电话把麻理『叫出去』的,但是那是根据前后发生的事情所推测出来,事实上是不是电话把人叫出去的尚未厘清。」
「说得也是。」
「但是,麻理在没有告诉福冈的任何熟人她要前往的目的地的情况下就来到岛上,然后失去行踪,我认为逼这等于说我们至少可以知道那不可能是麻理的熟人打来的电话。而电话里的人知道麻理住在大江庄,所以知道的人几乎仅限于岛上。另外,大江先生作证说可以听到对方背后有很大的风声,所以我们应该也可以确定那是从岛上或是附近打来的电话。而且打电话来的人很明显地刻意掩饰自己的声音,目的是不想让大江先生认出他是谁——否则大江先生就会听出那个声音是谁了,对方之所以不想让大江先生认出声音,或许是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