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再怎么说他都是分家。
——不对,英明的尸体飘浮在本土的港口并不是事出偶然。凶手可能只是将英明推落海中,或者用某种方法使其溺毙,再将尸体丢进海里。因为尸体浮在本土的港口,安良就据以认为凶手当晚应该不在岛上,但是因为本岛和本土之间有潮水流动,尸体迟早一定会漂到某一边。
没听说英明搭上了回到岛上的渡轮——式部思索着,过了一会儿对泰田说:「泰田先生,分家的神领博史先生的家在什么地方?」
4
式部在苍茫的暮色中直接走向码头。泰田说现在这个时候博史人或许还在加工厂。他还说因为现在是特别繁忙的时期,博史或许还在工厂里坐镇。
式部前往一看,宽广的加工厂里确实还点着灯,可以看到女人们忙碌不已的背影。建筑物前面有办公室,里面也还有一个年轻的男人留守。式部出声寒暄,年轻人抬起头来。是一个体格良好,才刚过二十岁左右的男人。
「对不起,请问神领博史先生还在这边吗?」
式部说着递出了名片,年轻男人的脸色顿时变得险峻。
「式部——你就是那个从外地来的侦探吗?」年轻人说道,然后问:「你找我父亲有什么事?」
「这么说,你就是分家的神领光纪了?」
「没错。」光纪说着,双臂交叉环抱于胸前,靠在椅背上:「我父亲现在人忙不过来。最重要的是,我想他并没有什么事情需要对你说的。」
「能不能请你帮我通报一声?」
光纪低声地说「我拒绝」。
「我父亲很忙,有什么事跟我说就可以了。我可要声明在先,如果你要问有没有看到外地来的女人之类的事,我跟我父亲都不知道。」
式部定睛看着全身散发出敌意的光纪的脸。
「干嘛?不就是要谈那件事吗?你四处闲晃不就是为了那件事吗?」
「那件事已经无所谓了。」
式部盯着光纪说道。光纪似乎显得有些失措,那紧绷的表情顿时放松下来,有那么一瞬间露出与他岁数相符的年轻懵懂的神色。
「既然如此,那应该就没事了。你走吧!」
「我想请教别的事情,是关于夏天所发生的事——我不敢肯定这到底算不算是别的事。」
式部话中有话地说道。光纪的脸上顿时泛起了红潮,与其说是充满敌意,不如说是一种愤怒的表征。
「你是来打探流言的吗?那正是我父亲最不想回答的。回去吧!」
「——流言?」
「不就是我父亲和神领先生之间怎样又怎样的事吗?」
光纪提到「神领先生」时的语气带有些许不屑的味道。
「警方也彻底侦讯过了,岛上的人们也说了一大堆闲书闲语,可是我父亲跟英明根本就没有任何关系。」
「博史先生跟明宽先生之间发生过什么事吗?」
式部刻意装出听到意外情报似的表情反问尚道,光纪顿时猛然一惊,大概是发现自己此地无银三百两的说了根本没人提及的问题。他明显露出极为懊悔的表情,企图为自己的失态编派理由,但是立刻又像后悔自己的失态似地叹了一口气,一屁股坐到旁边的办公椅上。
「……那么,你想问我父亲什么事?」
「请继续说明刚刚的事情。你刚才说博史先生跟英明没有任何关系,可是我听说英明是这里的顾问。」
「顾问只是利用名目来搜括金钱罢了,但是请你不要认为我跟父亲就因为这样而对他怀恨在心。我们虽然瞧不起这种只会揩油的人,不过倒也不至于为此感到生气。」
「是吗?」
「建筑物跟机器都是跟神领先生借的,有什么办法呢?所以我跟父亲从来没有想过要怎么对付英明……虽然我们确实认为他死不足惜。」
「而且你们又是亲戚。」
「我们的父亲只是堂兄弟而已,不是关系多近的亲戚。」
「但是明宽先生失去英明之后就没有继承人了,不是吗?」
「没有错,但是我们不会因此而做出那种事,因为那与我们无关。」
「就因为这样才有关吧?」
「无关。」光纪把垂着的头抬起来,不屑地说:「我们的确是亲戚。我不知道就法律上来说我们跟他们之间算什么关系,但是那个家是那种样子,跟我们无关,最重要的是如果要就法律上而言,那边不是还有个浅绯吗?」
式部微微地张大了眼睛晴。
「……浅绯?是女儿吗?」
「是啊!他们家不就有个继承人了吗?所以跟我父亲没有任何关系。」
「可是我听说守护者不能继承家业。」
「那是神领先生擅自做的决定吧?我不知道,如果他怎么样都不想让浅绯继承的话,总会想出办法的。如如果真的没有办法的话,也只要修改一下惯例就可以了呀!」
「浅绯小姐真的存在吗?」
「你这样问我我也不知道,因为她当上守护之后我就没再见过她了。不过,要是没死的话应该就在库房吧!」
「你是说她可能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