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式部说出自己这个想法,杜荣不禁露出苦笑。
「我倒没有研究得那么深入,上一任的宫司或许就可以回答您这个问题,前任宫司对这种事情知之甚详,您要是有兴趣的话不妨去拜访他。他就住在沿着港口那条路的尽头,往下岛的方向走去就到了。他的房子可能会被误以为是库房,很简陋,所以一看就知道了。他叫神领安良。」
「令尊退休了吗?」
「没有。」杜荣笑着说。
「他不是我父亲,是我叔叔。叔叔是一个很古怪的人,始终没有娶妻生子。当我成为这里的继任宫司时,他就退休回本家去了,但是后来不知道为了什么事而不高兴,就离开本家了。」
「我去问问看。」
式部说着轻轻低头致谢,目光扫过马头夜叉。
「对了,这尊kanchi神是不是跟弓箭有什么关系?」
式部问道,瞬间,杜荣的脸上露出险峻的神情。
「没有——为什么这么问?」
「因为我好像不经意地听说神社内供奉着弓箭之类的东西。」
「那应该是您弄错了吧?这边没有这种习惯。」
杜荣的语气似乎隐含着排斥的意味。
「是这样吗?对了,这边是位于高台上的神领先生的分家吧?」
「是的。」一杜荣一边关上佛翕一边回答,脸上的表情更加地险恶。
「目前的户长神领明宽先生跟宫司先生有什么关系?」
「他是——我哥哥。」
「啊,那么神领英明就是您的侄子了?」
杜荣没有回答这个问题,险恶的眼绅扫过式部。
「我听说英明先生被杀了。」
杜荣倏地移开了视线。
「是您误会了吧?我侄子是因为意外而身亡的。」
「是吗?可是明宽先生却好像费了很大的工夫请当地的警察办案。」
杜荣一边走出殿堂一边回头看着式部,脸上再也没有一丝丝笑容了。
「那是哥哥脑袋坏掉了。警方明明说是意外,他却坚称是被杀的,始终不肯退让。不过他最近好像终于接受事实了。」
「什么事?」杜荣嘴巴上虽然这样回答,语气中却充满了冷漠的拒绝意味。
「十月三日——就是台风天那个晚上,那天晚上宫司先生人在何处?」
杜荣的眉头快速地挑动了一下,他歪着嘴角,露出一丝冷酷刻薄的笑意。
「原来如此,您并不是单纯来这边旅游的吧?」
「我是为工作而来的。」
「在那天之前,我因为有点事外出了,因为听说有台风要来,才慌慌张张地跑回来,勉强赶上最后一班船,回到家之后因为太累就睡觉去了。不过那天晚上,我跟一些担心神社情况的人们聚集在社务办公室。」
「那一夜可真是漫长啊!」
「不巧我没注意时间。」
「聚集在一起的人群当中也包括本家的人吗?」
式部问道,杜荣对他投以冷冷的一瞥,转过身去。
「这就是所谓的最后一件事吗?」
3
杜荣所说的房子一看就知道了。顺着港口沿岸延伸的道路往下岛的方向走去,就可以看到在尽头的前方有一条通往斜坡的小路,小路前就有一栋彷佛被芒草所掩埋,看起来像是仓库的老旧建筑。蔓草攀爬在脏污而铺着木板的墙上,几乎将整个屋顶都给覆盖住了。屋顶上勉强铺着瓦片,但是到处都有缺损之处,秋天蔓生的野草草根向下垂挂着。
式部有点怀疑这样的房子真的有人居住吗?他一边狐疑地想着,一边隔着已经褪了色的三夹板门,对着屋内寒暄。于是,一个瘦小的老人采出头来,他正是穿着洗得褪了色的工作服的神领安良。
式部递出名片,说自己对神社有兴趣,是在杜荣的介绍下前来拜访的,安良只说了一声「是吗」,就催促式部入内。屋里的空间大概有六畳宽,铺着榻榻米的四畳半隔问之外便是一间水泥地房,水泥地房间的角落设有流理台和火炉。单薄的棉被散乱地铺在四畳半的榻榻米上,式部姑且就坐在四畳半房间的边缘。安良拿着容量有一公升的酒瓶问「要喝一杯吗?」,式部摇摇头。
「我想请教您关于神灵神社主神的事。」
安良啜了一口倒在锰杯子里的酒,然后点点头。
「听说kanchi神有个别名叫『马头』一为什么呢?」
安良看着式部的脸,微微地歪着头。
「你看过佛翕了?」
「承蒙杜荣先生的热情招待,特别让我看了一下里面的神像。」
「那不就清楚了吗?」
「佛宠里收纳着马头观音,杜荣先生告诉我那叫『马头夜叉』,但是看起来像是一尊马头观音,只是额头上长了角这一点有些不同。那尊像打着根本印,也有莲花座和光圈,看起来就像佛像一样。不过光圈的种子上却刻着『ヤ』。」
安良微微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