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熄灭一事来判断的话,应该是比这个时间更早之前。」
式部默默地点点头,然后沉默了一段时间。犹豫之后,他觉得非问不可,便提出了那个问题。
「医生认为那具尸体的确是葛木——羽濑川志保吗?」
「这个嘛……」泰田语带安慰地说:
「我不能断言什么。」
「容貌整个变形了?」
式部低垂着视线看着那张脸部照片,照片上完全没有他所认识的葛木的容貌的蛛丝蚂迹。
「因为烧得很严重。不但如此,生前脸上似乎也受了伤,至少鼻梁和一边的眼睑、下唇都有缺损。一方面尸体受损如此严重,再加上我本来就不认识羽濑川志保,所以我没有办法判断被害人是否真的是羽濑川小姐。如果是她的爱人或家人,或许从体型就可以区别出来……有这样的人吗?」
式部摇摇头。
「不过这里任有她牙齿的放大照片。巡回医疗的牙医一个星期会来一次,我这边有器材。既然有口腔的照片,应该可以和她的牙医记录比对。再加上有全身的X光片,如果她过去曾经骨折,就可以和医疗记录相对照,不过她好像都没有这些状况。另外,我还取下了她双手双脚的指纹。」
泰田指着一张纸,上面用黑色的墨水印下了单手的手形,底下则有五根手指头的指纹。转印的效果非常良好,钉子的痕迹自不待言,连手掌和三根手指头上,那泰田之所说的防御创伤等细部也都看得一清二楚。
「只要将这个拿去做比对,就可以知道事情的真相了。那个年长的人说过羽濑川小姐有某些伤疤,但是我觉得岛上的人所说的话不值得照单全收。」
式部表示赞同。
「有没有凶手的遗留物之类的东西?」
式部问道,泰田摇摇头。
「我并没有发现可以据以锁定凶手身份的东西。不过用来倒吊死者的道具就丢在附近,用来将绳子挂到树枝上时所使用的梯子、执行钉刑时所用的钉子、敲打钉子的铁槌、装了点火用的汽油的塑料桶等等作案工具都在,不过看起来像是凶手将散置在岛上的物品收集来使用一样。」
泰田说着,露出险峻的表情。
「若是从留在尸体上的伤势来看,我觉得凶手可能会是一个精神异常的人。当天在偶然的机缘下看到羽濑川小姐的凶手起了歹念,出于冲动地将她拉进废屋里。
可是,问题在于那个塑料桶,那是从我们附近消防队的值班室里偷来的,那个桶子可不是放置在任何人都可以随随便便就带出来的地方。当消防队的人知道台风将横扫本岛之后,集合起来做防灾工作时才发现桶子不见了,还有人跑到我这边来问有没有看到汽油桶。那是七点左右的事,这也就是说,至少汽油桶并不是在羽濑川小姐被杀之后才被偷的,因此再怎么推算,她都不是七点被杀的,否则死后身体僵硬的程度应该更严重。」
「你是说,凶手在事前就做好了犯罪的准备……?」
「我是这么认为。这件事情并不是突发性的罪行。」
式部点点头——很明显的,这是一次有计划的犯罪。有人对葛木抱持着杀意,于是有计划地加以杀害。虽然还不知道凶手的身份,但至少可以确定是岛上的人。因为这一天有台风来袭,渡轮停驶的可能性很高,凶手已经预料到这一点。要是凶手是外来者,可能就会打消念头吧?事实上,出港的渡轮从三点半的那个班次起就停驶了,当游艇于两点出港之后,就没有人能从岛上离开了。
——这座岛上的某个人杀了葛木。
式部低头沉思着,泰田不予理会,继续分析自己的推论。
「被发现可能是作案工具的东西就只有这些。就我所知,凶器和被害人的衣物都没有被发现,但是现场附近留有足迹。」
式部闻书抬起头来。
「是凶手的吗?」
「很遗憾,并不是。我想凶手的脚印大概也残留在现场,但是发现尸体的人和我,还有之后陆续跑来的人,将现场整个都破坏了。不过当中有一些很明显的、很不同的脚印,从尺寸和形状来看,应该是女鞋的印子。」
「女鞋……」
「当大家来来回回企图将尸体放下来的时候我注意到了。在那之前,由于四周一片漆黑,根本很难看到有什么脚印的,但是当大家拿手电筒来照明,以便放下尸体时我才发现。话虽如此,当时人太多了,到处都是那些人的脚印,所以看不出是从哪里来又往何处去的,不过倒是有几个足迹清晰可见。当时四周都有人,我不方便拍照,不过事后我检视了一次现场的照片,发现那些脚印就在尸体的周围。」
泰田说着找出了照片,拍的是死者被钉死的手,不过旁边确实可以看到残留的鞋。看起来不是像长靴之类的塑料鞋底,而是没有花纹或凹凸线条的平滑鞋底的鞋印,压在火烧痕迹的上头。很明显,那是在尸体被点上火之后所印上去的。
「还有几张也都拍到了。从照片来推断,因为是踩踏在血迹和烧过的废渣上,所以我们可以确定那些脚印是在尸体被倒吊点火之后才印上去的,至少是在我到达现场之前。」
「你是说有女性接近过现场?」
「嗯,我想是这样没错,但我并没有听说有任何女性看过那具尸体。在那样的暴风雨的夜里,很难想象岛上的人会穿着这样的鞋子四处走动,所以我推断那大概是永崎麻理的鞋吧。」
「不可能是牺牲者的吗——?」
「我认为不是。以死者身上的伤势来看,就算凶手支撑着她,恐怕她也无法自行走到现场来。」
的确有道理……式部心想。那么,留在现场的脚印代表着什么意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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