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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呜呜……」
我站起身步向饮料吧,对独自拭泪的须田看都不看一眼,随后端了一杯加了大量砂糖的义式浓缩咖啡返回座位,与大家随口讨论明天的规划(其实短剧大多是临场发挥)、喜欢的动漫画,以及讨厌老师的坏话等,充分享受这属于青春的中学生活。伴着对将来的不安与烦恼,我品尝今天这难得的佳肴。
没错,即便现在大家都能轻松地打打闹闹,但到了明年我们也将成为考生。虽说未来的事总是让人感到很虚幻,但那依旧是不可违逆的事实。就好像室外厚重的雷雨云一样,笼罩在我们的头顶。
「唔……我不知道将来要做什么才好,念书跟社团活动都表现平平。真羡慕已经掌握人生目标的法香同学。」
「其实也没什么好羡慕的。因为我经常会被扔到奇怪的异世界,突然被众人视为救国救民的公主,总是被波澜壮阔的命运所摆布。」
「啊,我明白妳的意思了……」
我一边点头一边回应着。当然,这种轻松的闲聊本身并没有什么意义,只觉得自己不该对未来懵懵懂懂,有点少年不识愁滋味,为赋新词强说愁的意味。然而像这样与朋友不着边际的闲扯。不知为何心情也能笃定不少。
「对了,那夏蕾亚呢?既然特地大老远从爱尔兰来到日本,一定有什么规划吧?」
我将话锋转向夏蕾亚。
「嗯,我目前正在修行,希望能早日成为独当一面的德鲁伊。」
「咦?那妳留在爱尔兰的森林修行不是比较好?」
「那是因为……」
夏蕾亚的脸庞笼罩了些许阴霾。
「如果妳不想说的话就不必勉强。」
我赶紧对她挥挥手。
「……抱歉。」
她咕哝了一句,接下来便紧紧抿上嘴。
……总觉得刚才的气氛很凝重。虽然对方并没有动怒,但似乎有什么不可告人的攀言之隐。
不过,夏蕾亚为什么要转学来日本的理由,我还是一点头绪也没有。与双亲离别,独自一人居住在森野学园后山帐棚的她,铁定有什么我无从得知的经过吧。以前我就好几次想当面问她,结果如今真的开口问了,她又像刚才那样不愿正面响应。
况且……
从那天起,夏蕾亚的样子就有点怪怪的。
举例来说,她在上课途中偶尔会望向窗外,还不时轻轻叹息。
蓝道鲁夫。
自从听到这位据说是她未婚夫的男子姓名以来……
「让您久等了,这是儿童午餐。」
女服务生终于将新干线造型的托盘搁在夏蕾亚面前。
「喔喔,麻烦妳了。」
夏蕾亚打从心底愉悦地感谢道,那位正低头致意的年轻女服务生则拼命忍着笑意。没想到这位让人一眼就难忘的绝色美少女,竟会紧紧握着叉子与汤匙,双眼闪闪发亮地期待儿童午餐。
真、真可爱呀……不过这样好像有点丢脸唷,夏蕾亚。就如同在咖啡厅点了特大号圣代的中年大叔一样,丢脸的程度不相上下。
不过,对于这种普通少女会认为羞愧的事,夏蕾亚却毫不在意。她迫不及待地用力将叉子刺入起司汉堡中央。
「唔,这个我不要。」
然后又将原本插在鸡肉饭顶端的英国国旗扔到托盘角落。
……呃,果然是爱尔兰人,有着复杂的国仇家恨。
咕咚咕咚、咕咚咕咚咕咚。
夏蕾亚不顾沾到脸颊上的起司汉堡残渣,心无旁骛地大口吞咽起来。
她脸上浮现出幸福的表情。
「唔,我从未吃过这么美味的食物。」
「妳好像经常说这种话哩……不过话说回来,德鲁伊可以吃荤的吗?」
这单纯的质问让夏蕾亚顿时停下咀嚼。
「……唔嗯,森林本来就是弱肉强食的世界,但如果是伙伴就另当别论。」
咕咚咕咚咕咚。
原来如此,或许正如她所说吧。
「此外,根据德鲁伊传承的教义,任何生命的灵魂都会轮回转世。所以为这块汉堡肉而牺牲的牛,其灵魂现在也已转世为其它生物了。」
夏蕾亚边发表她的理论,边若无其事地将汉堡内的绿色豌豆一颗颗弹掉。
「喂喂,怎么可以挑食。」
「不是挑食,这是祖父的遗言,他交代过不可以吃绿色豌豆……」
「哪有这种乱七八糟的遗言!况且妳祖父不是还躲在爱尔兰的森林里,只是尚未被人找到而已吧!」
「……唔。」
夏蕾亚忿忿地咕哝了一声,而就在这时……
「特大号巧克力圣代DX!」
众人的座位后方似乎传来了某人在大喊必杀技或最后绝招的吼叫声。
我们不禁同时回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