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感觉到后颈起了鸡皮疙瘩。
(……不妙!)
整个人弹起来之后,男人冲到恰克慕身边,按压住恰克慕下颚的关节。企图咬舌的牙齿在千钧一发之际遭到压制,恰克慕发出呻吟。
恰克慕的右手从男人手臂下方穿过,想要扳开压住他下颚的手。用尽浑身力气扭转身体,差点就要扳开男人的手了。再一下子……这么想着的瞬间,男人忽然主动拿开手,用右手掌狠狠拍打恰克慕的耳朵。
鼓膜几乎破裂的剧痛流窜,转眼间,恰克慕已经意识模糊。他感觉到自己的嘴巴被撬开,有硬物塞了进来。虽然想摇头,可是一股强大的力量压制着,使他动弹不得。血腥与金属的味道在口中扩散开来。
把插在腰带上的短刀连同刀鞘一起拔出,一边塞入恰克慕的口中用力压制,男人一边大声呼喊:
“索朵库,你快过来!快点!”
脚步声马上响起,年长的男人冲了过来。
“快让他安静!”
名叫索朵库的年长男人什么也没问,便从别在腰带上的袋子拿出一个小壶,让壶里的液体渗湿布块。
年长男人一把布凑近恰克慕的鼻子,恰克慕的身体立刻像断线般地失去力量。
额头满是汗珠的男人,从全身无力昏迷过去的少年嘴里拿出短刀。
年长的男人低声道: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大大地叹了一口气,男人站起来,双手在裤裙上抹了抹。
“他想咬舌。”
“什么?”
男人似乎是在调整呼吸,深深吸气。
“一领悟到自己落入达路休的手中,在确认家臣安全后,他就想寻死。”
男人露出复杂的表情,低头看着满身大汗失去意识的少年。
由于药物造成昏睡,恰克慕醒来的时候已过了午夜。
嘴里塞满了布。堵嘴的布条造成了呼吸困难,累积的唾液让人很不舒服。虽然想解开布条,但手腕被绑住,手根本没办法移动。
一面呻吟,一面想要摩擦枕头好让布条脱落的时候,有一个人的手按住了他的额头。
“殿下,很抱歉。只要您肯发誓不再咬舌,我就把这些让您不快的东西拿开。”
背着灯火的脸蒙着阴影,但声音的确是那个叫做修乌寇的达路休士兵的声音。
恰克慕以含有剧烈愤怒的双眼狠狠瞪着男人。
“您会生气是理所当然的。可是,在您急着下结论之前,可不可以请您稍微听我说几句话呢?”
口气很沉稳。从男人按着恰克慕额头的手上,飘来了海风与秋乌鲁(烟香木,也就是磨成粉后可以点火吸人烟雾来享受的香木)的味道。
恰克慕慢慢放松身体——求死的方法他多的是,但堵嘴布条这一点他无法忍受。他抬眼看着男人,点了点头,男人立刻摸了摸他的头,迅速替他拿掉堵嘴布条,也解开了绑住手腕的绳子。
随即,呼吸变得顺畅起来。恰克慕深深吸了一大口气。
男人压低声音说:
“殿下您会选择一死,应该是因为您认定自己已经成为达路休帝国的人质了吧。可是,其实情况有一点不同。”
恰克慕沉默地看着男人。男人露出微笑。
“殿下您从无风的宫殿飞到天空,现在掉进了顺风之中。如果您继续维持原样落在宫中,我就会将无法得到的东西献给殿下。”
恰克慕皱起眉头。不知道为什么,男人说话的方式让人光火。
“……你不必加多余的润饰,不要用这种拐弯抹角的方式讲话。”
男人眼中的笑意消失了。
“我很抱歉。那么,我就只说重点吧。”
这么一说完,男人立刻爽快地说出意料之外的事。
“我之所以绑架殿下,是为了要让殿下登上新悠果王国的帝位。”
恰克慕在男人的视线底下,停下了动作。
漫长的沉默流逝而去。
眼见恰克慕脸上没了血色,男人继续说道:
“您会怀疑我是不是真的这么想也是很正常的……”
彷佛是要打断这番话,恰克慕不屑地说:
“我没有要靠任何人的力量当上皇帝的意思!”
声音充满了宛如鞭子在空中挥动般的激烈愤怒。
在恰克慕因为愤怒而苍白的脸上,唯有双眼,散发出清冽的光芒。
男人沉默地凝视着恰克慕的眼睛,过了一会儿,迅速张开膝盖,双手触地,低头行礼。
“非常抱歉。”
低着头再次深深吸了一口气后,男人抬起了脸。
“可是,我们期望殿下成为新悠果王国皇帝,当中蕴含着很深的意义。请您暂时听听我接下来说的几句话。
首先是……殿下,您对达路休帝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