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剩。所以,我才会被这艘船捡到。”
除了旦首很重之外,又像是在自言自语,虽然没办法听得很懂,但大致上能够掌握意思。
女人忽然拉起钓线,不满地“啧”了一声,露出可怕的表情,狠狠瞪着大海。然后,看了看远方岛屿的轮廓,一时之间专注凝视着。不久,她开始将钓线一圈圈地缠绕到手指上,最后,轻轻推了推恰克慕的肩膀。
“你进去船舱吧。小心别撞到头,要牢牢抱住柱子喔。”
只说了这几句话,女人便拿起盆子开始往前走,对在桅杆处的桑可尔男人大声喊道:
“阿洽(小鱼)回到深海去了,盖那亚(鸟)也到岛上躲起来了。暴风雨要来了。”
一听到这句话,在桅杆处的男人立刻点头,提醒其他的伙伴:
“大婶说暴风雨要来了。”
恰克慕抬头看天空。虽然云在飘动,却是个大晴天。
(……这么晴朗,会有暴风雨吗?)
看着赶忙开始收帆的男人们,恰克慕回到船舱。
没有多久,天色就暗了下来,风也刮得越来越强。船身的晃动变得厉害,跑过甲板上的男人们,声音也变成了怒吼。大雨的沙沙声开始传来。
闪电忽然大放白光,雷声大作,风宛如野兽般在怒吼。
连恰克慕都逐渐担心起来的时候,传来有人走下阶梯的脚步声,修乌寇走进了船舱。湿透的黑发紧贴在他的额头上。
修乌寇将船舱的木门关得紧紧的,从内部上了门闩。先前开始下雨的时候,恰克慕虽然已经关上了船窗,但现在修乌寇更进一步地上了锁头以免木门脱落。
蜡烛的火光摇曳地照着变得昏暗的船舱。
“煮饭的女士才说暴风雨会来……”
恰克慕低声说道,修乌寇一边往后梳拢头发,一边点头。
“听说那位大婶可是判读天候的高手。她原本好像是拉夏洛‘漂泊在海上的居民’吧。这艘船上的海盗,似乎都对她另眼相看。”
恰克慕睁大眼睛。那个女人是拉夏洛吗?这么说起来,她确实有提到屋船什么的。
“请恕我失礼,殿下,请您抱住这根柱子。因为船会摇晃得越来越厉害。”
看到修乌寇招手,恰克慕用右手抓住了柱子。
“不是这样,不是抓住,请您要牢牢地抱住。可以了吗?我要吹熄蜡烛了。”
大概是因为蜡烛要是倒了,点燃寝具的话就太危险了。尽管知道原因,可是一陷入黑暗,还是胆怯起来。
看到恰克慕的表情,修乌寇露出微笑。
“没事的。桑可尔的船呀,可是耐暴风雨出名的。
必须要注意的,就是船的晃动可能会让东西摔出去,所以请您牢丰抱住这根柱子。”
恰克慕点头。
船开始像浮在水上的树叶一样摇晃着。身体才刚被猛然拾起,马上就又倒了下去,同时彷佛被吸住一般逐渐往下沉。
一片漆黑之中,恰克慕死命抱住柱子。身体遭到东摔西甩,左肩每次一用力,剧痛就四处流窜。
狂风咻咻地怒吼。伴随着吹打得沙沙作响的雨声,不知道从哪里逐渐灌入了些微的风。风要是吹进来,船整艘横倒,水大概就会灌进来了。船发出吱吱喀喀的声音,不知道船板可以撑到什么地步。
天与海惊人又庞大的力量,毫不留情地抓起这艘小小的船,试图将之捏碎。
太可怕了——身体猛烈发抖,恰克慕压不住喀喀打颤的牙齿。
突然有人抓住了他的腰带。修乌寇用力拉住恰克慕的腰带,努力把恰克慕的身体抱入怀中,然后把恰克慕压到柱子上去。虽然被上下左右乱甩的戚觉没有消失,不过因为身体没有继续被到处乱抛,恰克慕终于可以大口喘气。
感受着秋乌鲁的味道,以及背部传来的柱子的温暖一阵子后,身体的颤抖逐渐一点一点地缓了下来。
船才刚猛力往上抬,立刻以惊人之势横倒。恰克慕用力闭上眼睛,双手施力。
“……别说话,咬到舌头就惨了。”
耳边传来修乌寇微微带笑的声音。
胸口下方好像有点发痒,恰克慕噗哧地轻笑出来。
修乌寇突然开始哼起歌。尽管是首陌生的歌,还是能听出旋律非常活泼。每当随浪起伏的身体被压到柱子上,原本哼着的歌就会变得像是遭到压碎一般。
恰克慕继续笑着。恐惧存在丹田深处,笑意从那里宛如气泡一般不停地冒出来。
在暴风雨过去之前那漫长无尽的时问里,修乌寇都在努力地要哼出摇篮曲。
这样持续了多久呢?
忽然,恰克慕发现雨声停了。虽然船身还在大幅晃动,不过风声变小了。
不久,传来敲船舱木门的声音,有人用桑可尔话问道:
“还活着吗?暴风雨走了喔。”
修乌寇小声地说:
“您没事吧?”
恰克慕点头。
“我没事,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