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笑、拍手、拿着酒杯,恰克慕难以处理逐渐郁闷的心。
防护牢固,能做的对策都竭尽所能做了——但是,尽管如此,还是有一条无法挽救的生命。
“修格。”
恰克慕悄悄地小声说道。
“你学了天道与咒术……”
修格以“您突然说些什么呢?”的惦念表情看着恰克慕。
“那么,你有没有亲身体验过人世与纳由古互相接触的奇妙呢?”
修格眨了眨眼。
“有的。就像是洋流相遇一样,许多的异世界都是逐渐碰触然后又分开。一感受到这种奇妙,就会有种在天空中高高飞舞,俯瞰渺小自己般的感觉。这种时候,就会心想因为政治、想要发迹而采取的应对进退等等这些俗事痛苦,真是愚蠢得荒唐可笑。”
浮现苦笑,修格看着恰克慕。
“不过,大半的日子里,我连思考这种事情的空闲都没有。因为我就是活在这样充满争夺的人世中——如果,我没有朝着成为圣导师的路前进,只是个非常普通的观星博士,应该就只能看天空打发时间吧……”
恰克慕一边听着修格这番话,一边心不在焉地望着窗户。
“您为什么会提起这话呢?”
恰克慕的视线回到修格脸上。
“我本来以为,所谓的人类就是一种奇怪的生物。对于养育自己的世界是如何循环前进的根本毫不关心。脑袋里面一心想着就是这种东西……”
说着,眼睛看了看大厅的人们。
“这就是人与人的关系,或是国与国的应对进退。也有人明明本国就有富裕生活可过,却还想把手伸向其他的国家。然后,剧烈推动人世运转的,几乎都是那样子的家伙。”
严峻的光芒在恰克慕眼中点燃。
“我曾经在养育我的这个世界中,怀抱着能让天降柔和雨水的精灵之卵。可是,不管是父亲大人或是圣导师,全都一味想要杀掉怀抱那种职责的我——因为他们眼中就只有人世而已。异界的精灵对我们来说有何意义,他们根本完全不曾想要去思考……甚至连我的性命,都不曾多加关怀过。”
恰克慕望着修格。
“你对我说,要我为了国家好好活着,说这比什么都重要。我也很清楚,这是非得如此不可的事。可是,修格,这样子真的就好了吗?”
修格遭到恰克慕眼神的气势压倒,什么话也答不上来。
“那个时候,我是个年仅十一岁的小孩……要是当时就那样遭到杀害,现在我就不会在这里了。
要是没有一个不是为了保护国家,也不是为了获得金钱,愿意舍弃自己性命也要保护我这么一条孤零零小生命的人在,我就无法像这样待在这里了。”
“殿下……”
修格想要说些什么的时候,高亢的钟声透过天空传了过来。响自钟楼的“铿……”、“铿……”拖着长长尾巴震动夜空的钟声,是告知月亮升起的声音。忽然,歌舞的热闹声音停了,寂静在大厅蔓延。桑可尔王摇晃着肚子起身,以嘹亮的声音说道:
“月亮升起来了。‘纳由古尔·来塔之眼’呀,送您回到故乡的时刻终于来临了。
各位贵宾,虽然酒宴正酣,不过王室相关人员现在必须带着‘纳由古尔·来塔之眼’前往何斯洛海角。请各位贵宾接下来继续享受歌舞表演。”
受到侍女搀扶,“纳由古尔·来塔之眼”站了起来。王室成员与看岛人们围绕着娇小的女孩,离开大厅。
过了一会儿后,窗外传来奇怪的声音。拖着长长尾巴,有如鸟叫声的声音,忽高忽低回荡而后消失了。
看到宾客们的表情,桑可尔王国的一名大臣开口说道:
“那是‘哭泣之歌’——是因为‘纳由古尔·来塔之眼’将要离开我国,回归大海而深感悲伤的歌。”
一名宾客压抑不住好奇心起身后,其他人也跟着靠近西侧的大窗户。恰克慕也在小声告诉卫兵们不要疏忽卡尔南王子的保护之后,朝着窗户走去。带着些微海水味道的潮湿夜晚冷空气,拂过脸颊。
黑暗的中庭看得见一闪一闪的光亮。通往王宫大门的大路上,排成一列的人们慢慢往前走。走在前头的人手拿着火光。那是种突然烧起来让烟雾缭绕后又消失,接着再度突然烧起来让烟雾缭绕后又逐渐消失的,奇妙火光。
“那是‘芒火’。”
刚刚的大臣低声说道。
“不停烧起来又消失,烧起来又消失的火焰,代表的是生命的虚幻无常。从这里到何斯洛海角的路上,点燃了千把的芒草。”
宾客们以不知道从何而来的郁闷心情望着那虚幻的火光。
“何斯洛海角离这里很远吗?”
恰克慕问道。
“何斯洛海角跟这座王宫所在的海角在根部是连在一起的。走过去的话,大概要花十洛葛(约二十分钟)。”
队伍进入建筑物的阴影处看不见之后,宾客们便回到自己的座位去。
恰克慕虽然回到座位,但芒火虚幻的火光烙印眼前久久无法散去。那个队伍,应该会逐渐朝黑暗的海角前进。细长队伍前头的那芒火,应该会一路烧起又消失,烧起又消失吧。恰克慕心中怀抱悲伤,祈祷地闭上双眼。
眼泪差点夺眶而出,恰克慕赶紧想用右手碰触眼睛——就在此时,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