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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眼中的光芒立刻就消失了。
“可是……不论有什么理由,他对兄长投掷鱼叉这个事实是不会改变的。”
萨尔娜其实很想放声大哭。一想到等待着弟弟的命运,身体就痛苦得快要裂开。但是,她不能当众露出这副脆弱的模样。
恰克慕很想伸手安抚微微颤抖的萨尔娜。但这也一样,是不能当众做的事情。
卡尔南王子的治疗持续到深夜。“恐怖鱼叉”擦过卡尔南王子左肩的骨头,深深划开肌肉,强烈撞击与剧痛让王子失去意识。然而,庆幸的是鱼叉偏离大血管,总算是想办法保住一命。
修格受恰克慕太子之命,午餐过后一直都在协助卡尔南王子的治疗。由于桑可尔的医术进步,对修格来说这也是兴趣盎然的事,漫长的时间眨眼就过了。只是,药物种类的多样化,桑可尔仍逊于新悠果王国。修格提供的缓痛药草所起的迅速效果,让桑可尔的医师们都大吃一惊。
进行拼命治疗的房间的四个角落,有祭祀“海之母”的圣堂祭司们不停低声咏唱。特别是到了退潮的时刻,祭司们就会拉高声音,希望大海不要引走王子的灵魂,持续努力不懈。
卡尔南王子的伤势稳定下来的时候,已经过了深夜很久了。一边接受桑可尔医师们的道谢,修格一边离开了治疗室。
跟着仆人的带领走到走廊,打算回宾客住宿的馆舍时,听到前方的房间传出人的痛苦呻吟声。仆人吓了一跳,身体发抖。
“那个房间是?”
修格用桑可尔语询问,仆人马上紧皱眉头抬头看着修格。
“是塔鲁桑王子所在的治疗室。”
(对哦,原来如此。用那种掷法掷出那么重的鱼叉,肩膀当然会受伤。即使如此,到现在都还没止痛吗?就算是怎么样的重大罪犯,这也太残忍了……)
修格心想,但他无疑继续牵扯桑可尔王室的问题。虽然他很清楚恰克慕太子在担心塔鲁桑王子,不过就是因为这样,才必须不让恰克慕太子涉入其中而加以制止。跟想要杀死即将登基的兄长的王子扯上关系,对恰克慕太子毫无益处。
修格到达塔鲁桑王子病房前面的时候,房门发出“碰”的一声,有个士兵从里面冲出来,然后跑走了。看了看敞开的房门另一边,修格吓了一大跳。四名士兵正紧紧抓住塔鲁桑王子的身体。即使如此,依然制止不了大脑的塔鲁桑,反而让塔鲁桑到处拖着走。冲出去的士兵应该是要去请求支援吧。
塔鲁桑以宛如恶鬼的表情,喷出泡沫,大闹不休。尽管伤势严重的肩膀缠着绷带,但仍像是感觉不到疼痛的样子。要是他甩开了其中一个士兵,大概就无法压制住了。如果冲出这个房间,真不知道他会做出什么事。
即使是看过很多场面的修格,也不能保持沉默看着这一幕。
修格想尝试看看向咒术师特罗凯所学习的,施咒后让发疯的人晕倒而安静下来的咒术。他口中念着咒语,集中精神,将逐渐充满的力量集中在右手掌。然后,靠近那些士兵,一边假装要帮忙,一边装成是不小心碰到的样子,将右手按在塔鲁桑的额头上。
那一瞬间,塔鲁桑就像是断线的傀儡,当场倒了下去。但是修格的右手也感受到意料之外的剧痛,让他不由得往后跳。伴随着像是肉眼看不到的刺贯穿手掌的疼痛,感觉鼻腔深处也闻到某种像是东西烧焦的恶臭。
修格赶紧念咒,防止那股恶臭沾染到自己的灵魂。
(……感觉好像是拓卢尬的根烧焦的味道!)
修格一脸愕然望着塔鲁桑。这个味道,他曾经闻过一次而已。特罗凯大师告诉他,说这是遭施咒者的灵魂所散发出来的味道。
有时候会出现有心的坏咒术师收钱诅咒人的事情。据说那种时候,就会烧焦拓卢尬的根用以施咒。遭到施咒的对象,会受到咒术师随心所欲的控制,要是放着不管,不久后就会失去理智,像野兽般地发疯。
(错不了……塔鲁桑王子是受人诅咒了。)
修格全身起了鸡皮疙瘩。到昨天为止王子都十分正常,到底是什么时候,用什么方法施咒在王子身上的?
士兵们一边擦汗,一边低头看着倒地的塔鲁桑王子,一脸“发生什么事了?”的表情看着修格。修格表示自己也莫名其妙的歪头动作,用桑可尔语说道:
“殿下应该是情绪太激动,所以才昏过去的吧。总之,我们把他搬到床上去吧。”
刚刚跑出去的士兵,大概很快就会带其他士兵回来了。现在到底该怎么做?修格头昏眼花地努力思考。即使塔鲁桑王子受到诅咒,他也不应该跟桑可尔王室内部的阴谋扯上关系。应当趁着士兵手忙脚乱的时候赶紧走人。
可是,拓卢尬的根用于施咒这件事,已经梗在心里了。
特罗凯大师教他这个咒术的时候,曾经说过:
“使用拓卢尬的根施咒,本来并不是我们的咒术里面的技术。我听说是你们悠果人渡海过来那佑洛半岛的时候所带来的。”
听到这话,修格还笑了。
“哎呀,真没想到是这样……我们悠果人,根本就不懂什么咒术呀。悠果人的技术,是我所学的‘天道’,不是咒术。这传闻一定是哪里弄错了。”
接着,特罗凯大师以平常所没有的严肃表情摇头。
“不是这样。也许是你们已经忘记了。听说很久很久以前——你们悠果人从南方大陆渡海到这块大地的时候,里面确实有咒术师在。只是在不知不觉中,他们跟我们亚库族的咒术师混在一起,逐渐从公开的舞台消失了。”
(……使用拓卢尬的根施咒的方法,在桑可尔也有吗?)
如果,那真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