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msp; 抱在怀中的年幼小妹拉洽,呼吸规律地睡得香甜。屋船两侧系着两艘船,非常安稳。即使如此,当屋船从海面如镜子般广阔宁静的内海,扬帆开到波涛汹涌的外海之时,小小的屋船还是有如树叶般晃动。拉洽还有弟弟拉夕都因为晕船而可怜兮兮。不过,现在已经习惯外海了吧。两个人都忘了晕船之苦,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靠在船舷,探头到海上的时候,突然觉得有什么东西擦过脸颊,思黎纳于是视线往下看着海面。
虽然没看到什么奇怪的东西,不过柔和的风轻轻地吹上脸庞。仿佛是海它生出了风的小宝宝,然后刚诞生的小宝宝吹拂到脸上的感觉。
还有,听到了某种声音。不是海浪声,也不是船乘风破浪的声音。乘着轻柔诞生的风而来,奇妙的低语呢喃……
(该不会是锡库尔·纳索伊·拉“在海底歌唱的孩子”的歌吧……?)
背脊突然一阵发凉。思黎纳赶紧让身体离开船舷。
“真是顺风呀。简直就像是在我们的背后推我们一把的样子。”
父亲开心地说道。
“……父亲。”
父亲回头,思黎纳死命地让差点就要发抖的声音镇静下来。
“父亲,有没有人说过风诞生自大海?”
“这话是什么意思呀?你怎么会问这个问题?”
思黎纳向父亲说明了刚刚亲身经历到的奇怪事情。听完之后,父亲把脸探出到海上,持续了好一会儿,但只是摇头。
“……我什么也没听到呀,也没感觉到什么风的小宝宝。”
父亲微笑看着思黎纳。
“你呀,一定是像你母亲。因为她呀,可是萨兰‘听风者’呢。有时候,她会在起风之前就告诉我风会往哪里吹。说些例如‘等一下会有点风从南边吹过来喔’之类的话。”
这么说起来,母亲嘴边的确常挂着类似的话语。一想起母亲柔和的声音,胸口翻腾的恐惧也就平静了下去。
“对了,以前我听人说过。好像也有地方的人称锡库尔·纳索伊·拉‘在海底歌唱的孩子’为苏·孔·拉‘变成风的孩子’。就跟桑塔来是呼唤风来的鱼一样,传闻不是说贾垢是风引来的鱼吗?某个人变成了锡库尔·纳索伊·拉‘在海底歌唱的孩子’后,立刻就会出现大量的贾垢,应该就是因为是那女孩变成风之后呼唤来的关系吧。”
“那么,这风就是耶霞娜了吗……”
“可能是吧……真是可怜的女孩。如果现在变成风,希望她在被推入海中之前可以回到自己的身体去——对了,你母亲以前也很疼爱耶霞娜的,常常找她来屋船玩,请她吃饭呢。”
母亲的身影随着这回忆浮现,对母亲的万分思念让心痛了起来。
忽然,内心涌出一种想要好好珍惜父亲与弟弟妹妹的感觉,希望以后自己也能跟他们永远在一起过着幸福的生活。思黎纳在心中如此祈祷。
就在晚霞开始满布西方天空的时候,终于抵达了思黎纳等人的目的地——寒冷的萨拉罗洋流和温暖的诺古拉洋流的交会处。
一瞬间,数量多到让人错觉是不是云在打转的大群海鸟,在天空与大海之间的空间反复急速俯冲。父亲与弟弟拉夕首先发出欢呼声,随后思黎纳也马上发觉到他们两个人看到的东西,接着发出喜悦的叫声——海中有好几条河正在流动。是背部散发银色光芒的大群贾垢,数量非常庞大。贾垢群沿着温暖的诺古拉洋流游动,在洋流交会处形成了漩涡。
思黎纳感觉风大到都要把头发吹竖了。不是吹到船帆上的风,而是从海底涌上来的风,回荡着奇妙歌声的风——这一定是从纳由古尔“另一片海洋”吹来的风。这随风而来的歌声,不管是吵闹的海鸟叫声也好,父亲等人的欢呼声也罢,都掩盖不过去,在思黎纳的心底回荡得越来越大声。
与此同时,思黎纳发现了一件事。在感受到奇妙之风后,就会吹来真正的风。简直就像是来自纳由古尔“另一片海洋”的风,与这个世界的海风正在玩你追我跑的游戏。
“父亲,要吹东南风了。”
就在思黎纳不由得出声这么说的瞬间,真的有风从东南方吹来,父亲慌张地配合风向调整船帆。然后,看看思黎纳,轻轻挑了挑眉毛,笑了起来。
伯父们的屋船也传来了欢呼。就在彼此的屋船间拉起网子,来个一网打尽好了。不不不,这么庞大的数量,要是网子被拉着走就太危险了,会连人都被拉到海中去的——讨论着这话题的父亲与伯父的声音,已经兴奋到声音都变了。
结果,大家开始利用网子与鱼叉,南“伙伴”合理捕抓贾垢。银色的贾垢啪啪弹跳着掉入船底后,弟弟拉夕就边大叫边用棍子敲打贾垢的头使其昏迷。思黎纳也与堂姐妹合作,重复快速从父亲他们张开的网子中捞起贾垢,并丢入船底的动作。
太阳完全西沉之时,每艘屋船里都装满了贾垢。
“我们要睡哪里呀?”
拉夕露出茫然的表情,看着自己的脚边。父亲虽然也一脸发呆地看着满到脚踝的贾垢,但好一会儿后,低声说了句:
“……好像,有点抓太多了。”
次日一整天,都在进行处理贾垢然后晒干的工作。思黎纳默默不停做着用海水清洗贾垢骨头的工作,不小心让骨头刺到手指,再用细绳绑起来。
要是累了,就把刚捕上来的贾垢那新鲜肥美的生鱼片,用海水洗一洗放入口中。海水的咸味会提出贾垢生鱼片的甜味,满满的美味在嘴里扩散开来。
“天呀,贾垢真是有够好吃的!”
屋船装满贾垢的幸福南“伙伴”们,开心地将船驶向最近的市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