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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去吧。”粉川逆着逃跑的人流挤到两个人的面前,喘着粗气说。
身在梦中的能势,以超现实的能力改变了现实。能势、敦子、浩作三个人置身在绵延山脉脚下的田地之前,正站在空荡荡的街道上。那是帕布莉卡熟悉的烟酒店的后门,竖着车站牌的地方。
“这是我的故乡开始的地方,”能势以梦中的语调向浩作介绍说,“也可以说是一系列的梦开始的地方。”接着是不成语句的呢喃。
“站在这里说话吗?”浩作兴味索然地说,“没有别的可以说话的地方了吗?可以冷静下来商讨怎么对付副理事长的地方?”
“那样说来,”能势立刻带着两个人移动到大学时代喜欢的、也是经常去的那家铁板烧店的角落去了。
周围的客人紧盯着围着铁板的桌子的三个人。多数好像都是男女学生。和以前不一样了啊,能势想。梦也有历史吗?或者说,这个铁板烧店到现在也存在着——这是在现实里吗?
“阵内和玖珂还在战斗吗?粉川先生也在那里?”
“不,怪物消失了,”不知什么时候,面向收银台、背对三个人的阵内回过了身。已经不再是不动明王了,但那份精悍还是没有变,“那个副理事长也跟到这里了吧。”
邻座身穿燕尾服的玖珂侧过身,无声地点头。
“但是,会场已经陷入不可收拾的大混乱了吧,”敦子叹息道,“搞得诺贝尔奖一团糟。”
“以梦的力量把时间返回到开会之前吧,”玖珂微笑着说,表情之中似乎有一种让人信赖的感觉,“不过在那之前,必须要先讨伐那个乾精次郎。”
乾精次郎要是如此简单就可以“讨伐”的话,也不会演变成现在这样了。大家都发出“唔”的声音,陷入了沉思。略显脏乱的铁板烧店里,不知什么时候,相对而坐的瑞典国王和卡尔·克兰茨博士出现在他们对面的一张桌子旁,正在眨着眼睛打量周围。
“来了。”敦子呻吟般地说。
乾精次郎的憎恨,正在流入能势的梦里。不对。这里虽然原本也许是能势的梦,但现在已经快要分不清是谁的梦了。也可能全体人员都被拉进了乾精次郎的梦里。
“铁板烧开始变成讨厌的黑色玩意儿了,有点像是内脏,”能势也说,“不和谐啊,这样的东西我的梦里可没有。”
连同铁板烧店的桌子一起移动到了密林之中。玖珂不见了。密林里充满了乾精次郎式炙热的能量,但显然不是乾精次郎的梦。这里是莫罗博士岛,能势想,并且立刻把这个想法传给了大家。阵内隐约记得故事的内容,他应了一声“好”,掏出小刀,反手握住。好,对决吧,变成了帕布莉卡的敦子如是说,而且这里全都是战友。
“虽然我已经死了,”前面出现了满身是泥的冰室,他穿着白衣,巨大的身躯需要仰头去看。他瞪着小小的圆眼睛,可怜地说,“但一直没有忘记被杀的仇恨,还留着临死时候的意识。这里都塞满了。”
“哇!”浩作害怕地叫道,蹲进草丛里。
因为是在梦里,阵内投向冰室眼睛的小刀没有发挥效果,只是让冰室的脸变得更加可怕去威胁浩作而已。能势一边回想有着老友们出场的梦,一边大叫着“去”,猛冲向冰室。草丛里出现了几个衣衫褴褛的兽人,他们是从能势的心中呼唤出来的,随着能势一同扑向了冰室。他们似乎是高尾、秋重、筱原几个。
冰室瞬间变成乾精次郎的脸,消失了。就连乾精次郎也被这些从未见过的可怕兽人吓到了吧。
场景变成了大教堂,充满了赤黑色的光芒。阵内不见了,不知道是不是没办法进入这里,还是被关在外面了,取而代之的是岛寅太郎的加入。
“这里很危险,”岛寅太郎说,“显然是在乾精次郎的梦里啊。我在梦里被带来过这里好几次,每次都被他折磨。”
“那,还是去我的、我的梦里,”能势忍耐着即将陷入深沉睡眠的感觉,邀请帕布莉卡他们,“然后去旅行吧。能带着大家一起去,我很幸福。到最遥远的地方去吧。”
日式旅馆的一处房间。白昼的蓝天与阳光。由窗口可以看见田野。似乎是虎竹旅馆。岛寅太郎和时田不见了,房间里只有帕布莉卡与能势两个人。大家就算各自返回了自己的梦里,可浩作去哪里了呢?是被绑架到乾精次郎的梦里去了吗?屏风向两边打开,柿本信枝以衣冠不整的浴衣姿态盘腿而坐,可怕的头发偏在一边,变形的下体暴露在外,她正瞪着两个人。
“恋爱如梦似幻。是我自己的悲哀。想要咬死你啊。”
这个妖怪是能势最害怕的东西。他畏惧这种恐怖和淫猥,逃向窗户,向在田野里卖菜的难波求助。“喂!难波、难波、难波,过来,帮帮我。”
但是难波只是笑着摇头,坐上巨大的西红柿,飞到距离地面只有三米左右的街道上空,向远方飞去。
“是啊,”帕布莉卡说,“这是我的恐惧心。被副理事长利用了。”
“那样的话,寅夫,来,”为什么能势呼唤儿子的名字?
虽然在叫“寅夫”,能势的心中出现的还是虎竹贵夫的形象。从地下出现的巨大老虎扑向柿本信枝。已经失去形状的她更加不成形状,没有固定形状的肉体被老虎一口口咬碎,血流不止。
帕布莉卡明白,这其实是在同乾精次郎进行令人窒息的战斗。现在正在相互角斗的时候,但还没有到达能够讨伐他的地步。说起来,所谓“讨伐”他,是要把他变成什么样的状态呢?是把他的强韧自我击溃吗?如何才做到这一点呢?
如何才做到这一点呢?
场景再度切换,但又回到了大教堂。稍稍疏忽一下,就被带回了乾精次郎的梦里。但这个大教堂却和刚刚诺贝尔奖颁奖典礼举行的那个音乐厅非常相似。杳无人影的大教堂里,只有帕布莉卡一个人。中央的祭坛上树立着真人大小的挂在十字架上的耶稣像。因为痛苦而